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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者不可相提並論,畢竟榮三老爺的姨娘當初不是有夫之婦。可這當口,安國公也不得不考慮榮三老爺的感受。
“老三,你怎麼說?”安國公索性把責任推到榮三老爺的身上,他總不願意王氏活著的,讓他一直戴著綠帽子。
“我”榮三老爺也看了一眼榮大老爺,這一眼也很有深意,然後才低聲道:“畢竟是條命,送進姑子庵也算乾淨。”
安國公如何不懂榮三老爺的意思。都是老大糊塗,居然還要找老三來斡旋。
安國公嘆息一聲,“罷了,今後這家業都是你的,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榮大老爺聽了既歡喜又忐忑,老頭子這是要放權的意思嗎?
當柴房的門被開啟,陰暗的屋裡照進一絲陽光時,王氏縮在牆角抱膝坐著,木然地抬起頭,心裡眼裡滿是絕望,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見太陽了吧?她昨晚幾乎哭瞎了眼睛,吼破了喉嚨,都沒用,沒人要聽她說話,她只有一個下場,不用人說,她也知道。
“出來吧。”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站在門口,厭惡地對王氏喊道。
王氏愣了愣,她本以為這開門就要灌藥或者送來三尺白綾的,王氏站起身,慢吞吞地挪到門邊,想盡量多活一刻。
“磨磨蹭蹭幹什麼,還不快走。”馬婆子大聲吼道,這樣的女人她打心底瞧不起,也是府裡主子開恩。
“媽媽,這是要去哪裡?”王氏忐忑地問道。
“送你去水濟庵,國公爺開恩,留你一命,像你這種女人死不足惜,既蒙主子開恩留了性命,可記得從此安安分分,多為主子念幾本經。”另一個脾氣稍微和緩點兒的婆子開口回答。
王氏簡直喜不自禁,頓時就哭了起來,可嗓子沙啞哭不出聲,只下雨似的落著淚,忙亂地給兩個婆子都下跪謝恩。
“起來吧。”兩個婆子對她既厭惡也可憐。
王氏站起身,理了理思緒道:“我該去給國公爺磕頭謝罪。”
“國公爺哪兒耐煩見你啊,也是你命好,大老爺和三老爺都給你求情,國公爺才留了你性命。”
榮大老爺給她求情,王氏多少料這點兒,可她萬萬沒料到榮三老爺會給她求情。王氏向三房的方向望了望,想起那年她初見三老爺時的光景來。
紅袖添香,煮茶潑墨,曾經是何等的快樂。
其實這完全是記憶在經年後,被洗滌得只剩下了美好,實際上紅袖添香恐怕就那麼一回,煮茶潑墨未必有之,但記憶的模糊處加上了美好的想象來描補,就讓王氏泣不成聲地後悔了。
“我對不起三老爺,臨走前想去給三老爺磕個頭,求媽媽去跟老太太說一聲,我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了,也讓我再看看我那可憐的環哥兒。”王氏跪在兩個婆子的腳下,苦苦哀求。
那說話和婉點兒的婆子看她這副模樣,也有些不忍,她是府裡的老人,如何不知大老爺和二老爺的品行,這王氏雖然是自己不檢點,可那也是上頭那兩個爺做的孽。因此答應她去老太太跟前說一聲。
老太太聽了本要發作,想見環哥兒那簡直是做夢。
可老太太又旋即一想,這王氏如今還是要算作三房的姨娘,壞了心眼子來勾搭自己的兒子,這名聲壞得不能再壞了,讓她再去三房給崔氏添添堵,順便好叫人不要忘了這王氏是三房出來的人,三房如今正有個姑娘,剛好是說親的年紀。自己父親的後院出了這等不要臉的娼婦,哼哼
老太太想得很美好,於是點頭同意了讓王氏去三房磕個頭,但是環哥兒是不許見的。
王氏跟著兩個婆子去了三房,榮三老爺和崔氏本想拒而不見,帶話的婆子卻說是老太太的意思。屋子裡榮三老爺和崔氏坐在榻上,阿霧則站在崔氏旁邊。
王氏進門,也沒有東張西望,跪著磕了三個響頭,將屋裡地磚都磕得要搖動了似的,口裡道:“謝老爺給奴求情。”
榮三老爺緊繃著臉,崔氏則看到王氏就打心底覺得膈應。聽她說是榮三老爺求的情,立即轉身瞪了一眼榮吉昌。
榮三老爺看著王氏滿臉不耐地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六姑娘,是她勸的我。”
那王氏聽了抬起頭,向著阿霧道:“奴給六姑娘磕頭,六姑娘不是第一回救奴了。”
阿霧聽了,眉尖微微動了動,她臉上戴著面紗,是知道王氏要來後才讓人拿來的。阿霧不願王氏看見她的臉,雖說她要去姑子庵了,可後面還會不會使什麼么蛾子卻是未可知的,畢竟人生實在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