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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唐姑娘吧。”榮珢居然能越過阿霧,一眼認出唐音,這讓阿霧的眼睛有些奇怪地在二人之間遊弋。要知道就是自家五哥,榮玠在阿霧從江南迴來後第一次見她,眼裡也是看不見別人的哦。
唐音再沒那小子這小子的叫,反而紅了紅臉,往旁邊側了一歩,對榮珢福了一福。榮珢在外頭跟著他師傅很見了些世面,側了側身,對著唐音作了個揖。
阿霧左看看右看看,心道唐音怎麼這副表情,若非知道她心裡有人,阿霧幾乎要以為她對榮珢一見鍾情了。
其實阿霧作為妹妹是不能理解唐音的心思的。這京城的泰半男兒都是白面書生,哪怕不讀書的紈絝也要裝出一副書生氣。而像榮珢這樣,彷彿一座秀山似地立在人前的男子,何其稀少。一見面就給人以壓力,又給人以安全感,撲面而來的男性的灼熱氣息,讓即使直爽如唐音的女子也忍不住要臉紅。
當時的人自然不知道這種氣息就叫做荷爾蒙,大約是練武的人新陳代謝快,氣息外露得多。
“伯母,我是來告辭的。”唐音撇頭不敢看榮珢,轉頭向崔氏低聲道,那聲音柔婉得阿霧都抖了抖雞皮疙瘩。
榮珢則是既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偷偷瞄著唐音。
阿霧心裡“噢”了一聲,真是一團理不清的亂麻。阿霧自己心如止水,卻耐不住少男少女們正旺盛地分泌著體香。
阿霧送走了唐音,回來榮珢還在崔氏屋裡,崔氏正問長問短,抹著淚地道:“瘦了,黑了。”
榮珢又是不耐煩又是為難,好在阿霧來解救了他。
“二哥,你怎麼忽然就回來了?”
“聽說朝廷今年開考武狀元,師傅知道咱們家的事,讓我回來試一試。”榮珢已經長成了個男子漢,想用自己的肩膀扛起這個家了。
阿霧點點頭,從軍倒是好事,今後逢“己酉之變”時,說不定還能自保。己酉之變,便是四皇子楚懋興兵清君側的那一年,也是哀帝登基的那一年。
晚上榮三老爺回來,父子倆長長地敘了話,又囑咐榮珢次日去安國公府拜見安國公和老太太。
這邊崔氏卻眼尖地拉著阿霧地手問:“阿霧,你說你二哥是不是對唐姑娘有點兒心思啊?”崔氏這麼問絕沒有它意,實在是她現在閒極無聊,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管家,如今崔氏以阿霧長大了為由,讓她代為掌家也算是學習主婦之道,所以崔氏閒下來的時間全部用於琢磨三個孩子的親事了。
如今榮玠在白鶴院不歸家,阿霧的親事,榮三老爺發話要慎重再慎重,所以這兩日的親事一時半會兒崔氏操心不到。恰好榮珢這時候回來,真是崔氏的一劑良藥。
“不會吧。”阿霧很謹慎。
“怎麼不會啊。我生的兒子難道還不知道,珢哥兒從小就是個木愣子,哪會看姑娘,成日裡就會耍槍弄棍。”
阿霧不好說唐音心裡另有他人,只能道:“或許哥哥出去這些年,學會看姑娘了?”
“絕不會,他一準有意思。”崔氏難得地j□j道。
這母親看兒子,真的是一看一個準兒。但榮珢畢竟如今還是白身,說親也不好說,即便是提了肯定也會被拒,所以崔氏按捺住一顆雀躍的心,只等榮珢考取武進士後再做打算。
立秋後,榮珢輕而易舉地就考取了這屆的武狀元,隆慶帝欽點御前三等侍衛。這可是難得的好事,御前侍衛得近天顏,隨扈守衛帝王,升遷快,路子廣,一般從勳貴子弟中選擇,如朝廷開科取武進士,也會從中擇優錄取。
而這年夏天,阿霧依然是安安靜靜地躲在家裡,崔氏但凡有應酬她都不愛去,省得那些夫人相來相去,萬一相中了可真就麻煩了。
入秋後,阿霧就更是懶怠出門,成日裡蒔花弄草,一派閨秀作風,真正的是養在深閨人未識。
榮珢自從成了御前侍衛,就要在大內輪值,其他時間還要去訓練弓馬騎射,每月還有考核,又要忙著應酬,忙起來比榮三老爺這個三品侍郎還忙,等閒是見不到人的。
因此家裡白日的常住人口還是隻有崔氏和阿霧兩人。
這日榮珢大白天地忽然回府,身後還跟了個金冠赤袍、面如冠玉的公子,叫一府看見他進門的人都驚了一下。
榮珢同那公子一齊下馬,將手中的鞭子扔給小廝,問道:“知道姑娘在哪兒?”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榮珢如今都是同一幫王孫公子混著,周身的氣派逼人,再不似當初闖了禍就去找妹妹的人了。現在一身氣勢,家下的人等閒都不敢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