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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阿霧平素只假託五姐姐說、五姐姐做,也糊弄了一段時日,後面恩威並施,更是拿捏得紫硯紫扇不敢說話,日子久了,她們也就習慣了。
唯有阿霧還在嘆息,自己倒底是年歲小了些,許多事兒辦起來極不方便,好在崔氏不是個愛用腦子的,言聽計從,否則行事哪有這等便利。
當夜崔氏將盤鋪子的事告訴了榮吉昌,榮吉昌立馬應承了下來,只說自己找人去辦,但今後料理還得全靠夫人,兩個人說說笑笑,自甜膩一番歇下不提。
榮吉昌的辦事效率出乎阿霧的預料,才過得五日,就從崔氏那兒聽說,鋪子盤下來了,在東大街上,以榮三爺乳孃的名義盤的。
榮三爺的乳孃因觸怒了老太太,十年前就被趕出了榮府,但榮三爺一直記著她的恩,每歲都有看望和節儀送上,乳孃對他也是忠心耿耿,否則也不會被老太太尋了由頭趕出去。
至於做什麼營生,崔氏卻沒再商量阿霧,因為榮三爺都替她想好了,做針線鋪子,崔氏的崔繡自成一派,由她指點,想來鋪子生意應是不錯,若是讓阿霧給建議,她也是提針線鋪子。
餘下的事情暫時由不著阿霧操心,她也就落得輕鬆,至於院子裡丫頭的管束,阿霧跟崔氏提了提,崔氏教訓了司書、司畫一頓卻也不得力,只能先忍忍,等以後尋著合適機會再說。
阿霧心裡頭也有打算,只是時機還未到。
阿霧和榮四這般一鬧,兩個人都半月未去學堂了,等復了學榮四再看阿霧,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榮四在打架一事上得了勝,再見阿霧只覺得高人一等,憐憫似地看著阿霧道:“六妹妹。”
阿霧冷眼看她,行了禮,回了聲“四姐姐”,就兀自在椅子上坐好不再答話。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變一變,省得以後同她一起膩味。
小姑娘遇著這種事,變一變是很正常的嘛。
榮四不甘心地往阿霧的椅子腳踢了踢,阿霧也不理她,讓榮四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
“喲,這是怎麼回事,你還在怪我吶?”榮四尖聲道。
阿霧只不吭聲。
榮四故技重施,又將墨潑到阿霧的裙子上。阿霧今兒故意穿了那日被榮四潑了墨的裙子,如今也不怕她再潑。
阿霧站起身,榮四臉上笑了笑,只當阿霧又要發作,卻見她收拾了書本對紫扇道:“你留在這兒替我給夫子告各個假,我回去換身衣裳。”說罷阿霧也不看榮四,轉身就走。
榮四徹底沒了趣兒。
榮五卻看著阿霧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這位小妹妹彷彿並沒因那日的磕頭道歉而更卑微,反而背脊挺得越發直了,再反觀榮四,榮五撇了撇嘴。
要說以往榮五是瞧不上阿霧的,本來才女就要自傲些,何況阿霧前科累累,榮五瞧不上她是理所應當的,儘管近些時日阿霧改變良多,榮五對她的觀感也沒變多少。
所以上回榮四和阿霧打架,榮五也沒趕著去勸,總得讓兩個人好好丟丟醜,以後才能收斂些。
可經過潑墨磕頭之後,榮五反而高看了阿霧一截。
比起榮四的不著調,阿霧小小年紀就行之有矩,忍而有風,心智比榮四可高多了,對於聰明人榮五難免高看一眼,又是自己的姊妹,心裡便多了點兒盤算。
這一日,白先生的課散了後,榮五破天荒地喊住了阿霧,“六妹妹,咱們一塊兒走吧。”
平日裡,阿霧都是和榮四先去汀蘭洲的。
阿霧驚訝地頓住了腳步,沒想到榮五會主動招呼她。這一年榮五聲名鵲起,連才女的脾氣也跟著起了,所以阿霧實在沒想到榮五會主動出聲。
而阿霧對榮五,因為才女之間本身就存著一番較量心理,你也不服我,我也不服你,阿霧上輩子就沒服過這位半調子才女,所以這輩子對榮五一貫是不冷不熱。
但今日榮五丟擲橄欖枝,阿霧也沒道理不接,自家姐妹總是親近得好,如無必要,實在不應反目。偏偏榮四自身沒多少斤兩,又心氣兒高,難免就失了自知之明,顯得狂妄自大,膚淺粗蠢了,這樣的人阿霧就只能敬而遠之了。
如今,阿霧同榮四的樑子又被老太太一手架起,可再沒有迴旋餘地了。
榮四見榮五和阿霧相攜而去,恨得牙癢癢,自個兒甩了手帕快一步趕到兩人前頭,揚頭而去。
汀蘭州上,谷玉毫不吝嗇地又讚了阿霧一回。阿霧在琴業上越發顯得出眾起來,榮五私下請了阿霧指點她,兩個人漸漸親近了起來,榮五觀阿霧進退有度,也不是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