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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一手字卻拿不出手,實為遺憾。
半晌,榮玠見阿霧埋頭練字、心無旁騖,心下好奇,這妹妹他是知道的,在讀書習字上毫無天賦,每日裡練字也不過強為應付,不想今日卻彷彿入了佳境,能靜下心了。
榮玠在旁暗暗檢視阿霧的描紅,見她已描了一頁虞世南、一頁歐陽詢、再一頁顏真卿,目前描的是柳公權。
榮玠暗自搖頭,“貪多嚼不爛,妹妹何不專心只描一人,習其精髓?”
阿霧勾畫出最後一筆,才擱筆洗墨,拿手絹拭了拭額角的汗水,足見其用心。這才回頭笑著對榮玠道:“自古名家,羲、獻、歐、虞、顏、柳,凡能各成一家的,一點一畫,面貌皆各有不同,神髓也全無相似,可想這書法出眾者必要變其神貌,獨成一體,方能出師。老杜說轉益多師是吾師也,我這是想集各家之長,創吾之體也。”阿霧半玩笑半認真地道。
“喲,好大的口氣啊,看來咱們家要出第二個衛夫人了。”榮玠顯然是不信的。
習字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勿憂也不與他辯,只幾年後再來看自己的字,定叫他吃上一驚不可。
“何以獨描歐、虞、顏、柳四家?”榮珢做完功課也來湊了一角。
“依我看,這四家就好比詩家中的李、杜、韓、蘇,四物中的梅、蘭、竹、菊,最是神妙。”
“五哥,你瞧她的口氣,小小年紀就敢縱橫指點大家。”榮珢不服,又道,“我卻獨愛黃山谷。”榮珢稚氣憨頑,卻偏偏愛裝出一副小大人模樣。
“各法入各眼。”榮玠身為哥哥,自然要和稀泥的,“只是六妹的功課似乎著有進益。”
阿霧一聽就知道糟了,她這還是沒能忍住賣弄。
但玠、珢二人未做他想,只當是阿霧忽然開竅了,兒郎總是難免心思粗放些。
天倫融融人心暖
這幾日崔氏卻著實覺得女兒像變了個人似的,雖說沉默寡言如同以前一般,但心思卻較以前清明,行事舉動也大方了許多,至少走路不再彷彿地有三百銀一般低著頭了。
這日阿霧照例又在崔氏的東次間練字,因這屋光線比她跨院裡好,她總愛佔了一角去。崔氏則憐愛地在一旁一邊做針線一邊陪著她。
崔氏擱下手中針線,揉了揉脖子,抬頭看著對面在窗下練字的阿霧,直背懸腕煞有介事,她保持這姿勢只怕有半個時辰了。柔和的光線透過窗戶映照在阿霧小小的臉頰上,讓那稚女特有的絨毛顯得根根可見,別是可愛,在阿霧的臉色,又別增了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來。
崔氏心下一沉,這等美麗也未必是好事。
阿霧熱忱於練字,本不是壞事,但崔氏怕她辛苦傷著身子,正待要勸上兩句,因探過頭瞅了瞅,心下吃了一驚,“你這字進益倒大。”
進益如何能不大。其字的氣韻早在她還是阿霧的時候就滿在心中了。做阿霧的時候因為身體所限,她每日練不得幾筆字,且筋骨不能透紙,但阿霧生性好強,曾遍覽府中藏的字畫,還容皇帝舅舅特許,一覽皇室珍藏,這等機遇豈是別人所能有者,是以阿霧的字早她心中不知早演練過多少回了,只是如今在阿霧身上才能練在紙上,氣韻已具,假以時日字之筋骨也定然能成。
阿霧本身年紀也不算太小了,手腕力道也漸漸成形,練字的前幾日略顯生疏,但她勤練不輟,這幾日下筆一旦流暢,其筋其髓就顯山顯水了。這前期的進益確可用突飛猛進來形容,也怪不得崔氏會驚訝。但阿霧自身知道,越到後面進益會越發小,越發難,真要練得一筆好字,沒有幾十年的苦功是絕不可能的。
前世輕軟無力之字實在與阿霧那才女之名不符,這世心魔驟然得解,也難怪阿霧今生如此苛求了。
“太太也習字?”阿霧話一出就知道自己問錯了。她骨子裡大約還是將崔氏當作外人在看,並不將她當作自己的母親,她心底只想念長公主府的那位孃親。是以,阿霧還在用舊時眼光看待崔氏的庶女身份,只當她們都不會受過什麼好的薰陶。
崔氏一愣,略微有些自尊受刺,但因為問話的是阿霧,所以並不放在心上,“小時候也在學堂裡讀過幾年書,只是這些年生疏了。”
阿霧轉頭拉著崔氏的手,低頭道:“太太,我說錯話了。”
崔氏摸了摸阿霧的額髮,嘆息一聲,“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你不是投在我肚子裡,想必”
“能投在太太肚子裡不知是阿霧幾世修來的福氣哩,太太再不可這樣說。”阿霧下得榻,繞到崔氏的跟前,將頭埋在她懷裡,扭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