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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三爺自然是享受美妻嬌兒的伺候的。末了,又為阿霧把了把脈,“瞧脈象是好了,只是體質還虛,該補補。”說到這兒,榮三爺又低嘆了聲,臉上有內疚之色。
這古之讀書人本就講究博學多聞,通常於易理、中醫都有所涉獵,只是有人敷衍,有人專究而已,榮三爺姨娘去得早,自幼孤弱,但凡身子有個不適,只要不是大病,都是自個兒挺過去,讀書後,於醫理上也格外用過功夫,有個頭疼腦熱的自己開個方子讓小廝抓了藥吃便是,也不經過管家太太的手。如此,於用藥之道上養出了不少心得。
崔氏及三個子女的病痛和身子,得他有空時都親為照料,是以才有為阿霧把脈一說。
崔氏見狀,趕緊岔開話題,“三爺這次回來,可有什麼事兒?”
“我就回來看看阿勿。再有,這一科同伴邀了在會仙樓聚聚。”崔氏點點頭,到晚上歇息前,將上回典當珍珠頭面剩餘的銀子又包給榮三爺,讓他去應酬,夫妻自有一床夜話,纏綿不提。
阿霧在自己的床上,也是輾轉反側。次日一大早就起床去了正房,一家五口和和美美用了飯,榮三爺自出門應酬。
阿霧本以為榮三爺定然會喝的酩酊大醉回來,哪知他居然清清醒醒地回來了,時間還不算晚,換過身衣服,將三個孩子都叫到他書房,要考查功課。
阿霧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兒,這大約就是文人對子女課業的格外看中吧。
榮三爺先是檢查了榮玠、榮珢的功課,如今榮玠已經跟著先生學寫時文,破題、承題已經做得頗像樣子,讓榮三爺大為開心。榮珢的《大學》已經學完,先生正在教《論語》,榮三爺問了幾句,他答得有模有樣,榮三爺的笑聲就是在西梢的崔氏也能聽見。
阿霧走進東梢榮三爺在內院的書房時,只見靠窗的雞翅木翹頭案上整齊擺著筆墨紙硯,青花瓷筆架、筆洗、紙鎮,並竹製雕狀元及第圖案的臂擱,牆上掛著一副“群峰霽雪圖”並兩幅字,顯得淡泊寧遠。
那兩幅字鈐的印都是“南山”,阿霧不知道是誰,但觀其字,灑逸不失雄渾,妍麗而無俗媚,極百家之長,實在不俗。
考教過兩個兒子,榮三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和顏悅色地對阿霧道:“阿勿,最近可新學了什麼?”
阿霧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榮珢搶答道:“妹妹如今可了不得了,開始品評書法大家了。”
“哦。”榮三爺沒什麼意外。阿勿慣是愛學榮五,但榮五那點子東西在榮三爺眼裡屬於半罐子水,小小年紀動不動就喜歡品點大家以顯示能耐,雖然在京裡他那侄女已小有才名,但榮三爺只覺得那不過是閨閣之才,值不得稱道。
“那阿勿寫幾個字讓爹看看吧。”
阿霧也不客氣,榮三爺考校女兒的時候,她這個“女兒”何嘗不想試試她這“父親”的水深。
阿霧蘸墨提筆,寫的是“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這一句,僅僅幾個字就讓榮三爺睜大了眼睛,倒不是說阿霧的字寫得有多好,只是比起她以前的水平,真可謂是雲泥之差了。
“著實有進益。”榮三爺越發欣慰了,他這個女兒他是知道的,空有一副容貌,但內瓤子空空,如今能有這般進益,他已經覺得出乎意料地好了。“只是運筆力道不夠,收筆處虛浮無力,轉折處筆不由心。”
榮三爺可是說到點子上了,阿霧如今對力道的掌握還不夠,下筆每每有力不從心之感,她見榮三爺憑几個字就看出她的缺點,從心底生出一絲佩服來。
“女兒也為這個發愁,爹爹可有以指點女兒的?”阿霧這是拜師了。
榮三爺也不藏私,“當年我練字時,老師曾教過我吐納之法,你哥哥們我也指點過。你要是掌握了這方法,不僅練了字,連身子也練了。”
榮三爺越是這樣說,阿霧越是感興趣,一切對身子好的法子,她都感興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前世的病弱,這輩子有點兒矯枉過正了。
原來榮三爺所教之法,乃是同人平時呼吸相反,吸氣時緩緩鼓腹,呼氣時用力收腹,一筆一捺配合呼吸,最是養身,也能運力。
這呼吸法子阿霧卻不陌生。當初她病弱時,她那長公主母親四處求神拜佛,連天竺來的高僧跟前都求到了,那高僧應邀曾教過阿霧一套功法,著重於身體的拉伸同冥想,強身健體,卻又不失女兒家的閨範。那功法裡便有這樣一套呼吸法,沒想到榮三爺的老師居然將其用到了書法裡。
因為阿霧到現在也習慣每日起床時練一練,所以這呼吸法式她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