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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想必是從宮門外一直跑來的。李德全示意他們下去休息,捧著盒子,卻有些遲疑。
皇帝剛剛服了藥睡下,貴妃娘娘吩咐過,任何人不能打擾。
但此事事關緊急李德全稍微一遲疑,抬腳就走到門邊,低聲道:“皇上,江淮八百里加急文書到了。”
邢風宛然從夢中驚醒,騰的一聲爬起來,他這幾天實在弄的是精神緊張,一聽到江淮兩個字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
隨著他猛的起身,他的頭又痛了起來,而且咳嗽也加重了。
安若怡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穿著薄如輕紗的外袍,繡著淡粉色小花的絲質裙邊拖到了地上。她有些不耐煩的皺眉說道:“本宮不是說了,不要打擾聖上休息!”
裡面立刻傳來邢風的咳嗽聲,她瞪了李德全一眼,轉身進去,低聲安慰道:“風哥哥,你別急,沒多大的事兒。”
“江淮兩岸那麼多的百姓咳咳,肯定有大事兒,不然咳咳,不會八百里加急咳咳咳咳”邢風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不住的咳嗽,一邊用手帕掩住,一邊對李德全招招手。
李德全會意,連忙把盒子遞了過去。
邢風顫抖著接過盒子,開啟看到裡面的奏摺,一口氣讀罷,竟然暈厥過去。
眾人都慌了,連忙請來太醫,太醫院一大幫太醫都來了,個個如臨大敵。
皇后來了,其餘妃嬪也不怕大雨傾盆,嚷嚷著要來,被皇后勸退之後,眾人只好憤憤的望著關雎宮,暗自罵了一聲:“狐媚子!”
一珍靜靜的立在一旁,看著若怡低低的哭泣,冷笑一聲,道:“姐姐保重身體要緊,可別哭壞了身子。”
若怡不理她,仍自顧自的哭著。
一珍見太醫們在診脈,不好打擾,就踱到李德全身邊,輕聲問道:“皇上好好的怎麼暈了?”
李德全從懷中掏出奏摺,遞過去,俯首道:“皇上是看了這份摺子,江淮八百里加急,想必上頭寫了什麼,娘娘請過目。”
皇后接過來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道:“苦了江淮兩岸的百姓呀!”
“皇上,皇上醒了!”裡面傳來安若怡高興的呼聲,還有太醫們一片跪倒的聲音。
皇后將摺子收起來,走了進去。
邢風的臉色蒼白,安若怡跪在床邊,握住他的手。他溫柔的注視著若怡,好像在安慰她。然後,他才把目光轉向一珍。
“皇后,朕恐怕又要麻煩你了,剛剛的摺子,你看了嗎?朕的百姓,正在受著洪澇的危害,朕卻卻沒法子救他們朕愧對列祖列宗啊!咳咳咳咳咳”
“皇上您放心吧,您只管養好身體,朝廷的事,臣妾就幫您拿主意了,這個時候,就別管其他有的沒的了,行嗎?”
邢風艱難的點點頭,充滿期望的看著一珍,一珍回以微笑,兩人各自明白心中所想,都算安心了。
這樣就可以了,一珍想,維繫帝后之間良好關係的,不是愛情,而是同心,這心,是心繫天下百姓的心。
接下來,皇帝養病,前朝由皇后掌管,她火速做了兩件事,一就是提拔了戶部主簿,升為工部侍郎;二是派遣大內親衛文淵和工部侍郎一起,到江淮兩岸去治水賑災。
這兩道旨意一出,朝廷上彷彿要炸開鍋了,只因這兩人,一個是宰相的門生,一個卻是宰相公子的伴讀,皇上明明要倒相,可是皇后卻偏偏重用了這兩個人?群臣反對,尤其是世家,竟然聯合起來上書給皇帝,要求駁斥皇后的任命,並且不允許皇后再涉足朝廷政務,甚至有人再度提起了那四個字:牝雞司晨!
“牝雞司晨?這幫老頑固!”一珍坐在窗前聽雨,榻上放著一具棋盤,殘局了,白子勝,黑子輸,而棋盤對面,卻沒有人,原來這盤棋,只是皇后一人分飾兩角,卻不知她心中屬意的是黑子還是白字呢?
“皇上這回該看到世家聯合起來的力量了吧?除了我這個皇后,沒人會這麼幫他的。”一珍愜意的喝了一口茶,含在口中許久,茶味散在唇舌之間,閉目而語:“好茶。”
朝臣們沒有預料到皇帝駁斥的是他們,這讓他們更覺得恐怖,如果說當今皇后只是效法太祖皇后在勤政殿輔佐皇帝,他們還有法可尋,但是如今,皇后已公然開始插手朝廷大員的調配,如果這樣,是否意味著宰相能在她的庇佑下能得以保全呢?
這令他們覺得惶恐之至,因為她是皇后,是太子的母親,將來就是太后。皇上的身體讓所有朝臣們為之擔憂,但他們更擔憂的則是繼承皇位的那個孩子,如果這孩子的母親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