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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出院回了家。
自打那天嚴大浦被氣勢洶洶的洋大夫給攆出了高階病房,後來倒也知趣兒,他沒有再拿什麼糟心事情,去打擾人家副市長兩口子。
醫院這邊表面上相安無事了一個星期,大浦卻為了說服楊署長釋放被關押的下人們,口乾舌燥、身心疲憊。嚴大浦第一次暗暗地發了一個毒誓:下輩子當牛當馬當狗當貓,也絕不再當這個鳥探長了!
當然,站在楊署長的立場上,堂堂一方治安官的眼皮子底下,竟就有人公然挑戰官方與法律。警方若不在那些小僕人小雜役之流的身上,查出個三六九來,難道還能去嚴審那些不是“權”便是“貴”的老爺、太太、少爺、小姐去不成?!
舞會那天晚上,警方已經就把人都得罪得差不多啦:又是登記、又是搜包的。那幫人哪兒喝過這一壺啊?嚴大浦也不替自個想想——肩膀中間長著的,真是笨豬腦子一顆!
這次,破案雖然遲遲沒有進展,但嚴大浦畢竟對署長大人拍了胸脯:“楊署長,抓不到兇手,您就把我嚴大浦綁去交差!”
楊署長終於同意放人——這才解脫了那些被審得七葷八素的下人、也被熱得頭昏腦漲的警官。嚴大浦總算喘了一口氣,況且,自己對那位紫姨“相見恨晚”的費陽,也算是沒有食言。
畢竟,跟這位神秘的女先生,交道還得繼續往下打呢!
不過,警員對下人們的輪流審問,也並非完全無益——至少其中一個服務生交代,那幾只(五杯還是六杯,具體已經記不清楚了)的紅酒,是自己用托盤端到副市長夫婦和那位“穿著白旗袍的女士”身邊的
他當時親眼看見,同樣的酒杯,站在附近的另外兩位客人先各拿了一杯。後來也沒有發生啥事兒呀!他看見高副市長和夫人,正在跟那位“穿白旗袍的女士”低聲商量事情呢。出於禮貌,就把其餘的三杯還是四杯酒,留在他們身邊的檯面上,自己便離開去忙別的了。到底因為什麼,只有那三位貴人都被毒倒了打死自己也說不明白。再說,到副市長府邸來出工,自己並不是第一次啊!
這個服務生的供詞,與副市長夫婦的回憶還是比較接近的。跟費陽女先生那“白日見鬼”的證言,卻是天差地別了。
毫無疑問,費陽在撒謊。
令嚴大浦不能理解的是:費陽為什麼要撒這個荒誕不羈的彌天大謊?
不久,高子昂和馮雪雁,也在各色人等殷切的矚目下,先後康復出院。副市長大人生機勃勃地恢復了公務,還是時常忙得“夜不歸營”;副市長夫人馮雪雁呢,雖然是承受了一連串的“意外”打擊,仍然體現出了一個大家閨秀內在的定力和堅強。
她很快就以更加旺盛的精力,回到了自己的朋友與追隨者中間。馬上就開始著手領導籌備全國範圍的“首屆最佳男女影星評選大獎賽”,吸引了社會各界和輿論關注的視線
可是,似乎真有一個裹挾著詛咒的幽靈,對她緊追不捨。誰也沒有想到,又一場事件,再次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天,就在前門大柵欄的大觀樓電影院,舉辦了馮雪雁嘔心瀝血親自策劃成的那場影界盛會。
場內已座無虛席,門外仍人頭湧湧。能夠得到入場券的,演藝圈子裡非得有點兒輩分或名氣,演藝圈外的非權即貴,自然更是少不了那些影片的投資人和明星的栽培者們。
那年頭的北平,電影不僅是庶民生活中的大事,就是權貴豪門或學者文人的飯後茶餘,也絕少不了聊聊新出的片子,評頭論足一番男角女星
小町還是透過曾佐的關係,才從大會主持人馮雪雁手裡,求來一張“記者招待券”。
馮雪雁創辦的這場盛會,用北平人的話說,那可是真叫“養眼”——名流雅士俊男美女濟濟一堂;華服華燈鮮花彩飾如雲如海簡直要毀掉全城大小報刊攝影記者的鎂光燈。到會身份最高的人物,幾位國家軍政界的寡頭人物,是專程從南京趕來捧場的。整個頒獎會的過程中,還穿插著一些膾炙人口的電影插曲演唱和舞蹈表演。
曾佐還是感嘆馮雪雁的才幹——整個大會的內容和形式,被她策劃得賞心悅目、生動活潑。
最後的一個日程是:由大會主席馮雪雁親自登臺,宣佈本屆評選會誕生的“最佳男女影星”。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捧著大束鮮花的年輕男子,看上去像是個會場的工作人員,他直奔站在舞臺旁邊,正準備拾級上臺的馮雪雁而去
馮雪雁自然是心想,又是某位不能到場的朋友,趕著送來了祝賀的鮮花。便笑眯眯地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