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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姨、小町和秋姍老少三個女人,正在興致盎然地摺疊紙鶴。她們的面前,放著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四方紙片兒,有大有小。玩兒起這種來自日本的傳統手工遊戲,紫姨的初衷是,秋姍可以因此鍛鍊手指的靈活性,藉此來保持和提高做手術的技術水平;小町子嘛,則可以透過這種安靜細膩的手工活動,多少培養一點“淑女的溫文爾雅”;自己嘛,年齡不饒人,最近國外的科學家提出了“中高齡人士,平時加強活動手指,對大腦和小腦能夠起到預防老化之功效”的最新學術觀點。
可今晚的曾佐,連秋姍都被他惹煩了:“我說大律師,您是不是得了‘強迫性舞蹈症’了?真討厭!”
孫隆龍和小町,覺得胖子探長這回是“輸”得有點兒莫名其妙——怎麼就還真殺出那麼一位無懈可擊的“目擊證人”來呢?
天下的事情,可也夠奇妙的,就跟真有那麼一盞《一千零一夜》裡的阿拉丁神燈一樣,這大訟棍曾佐是有福氣啊,想要什麼,就來了什麼!
紫姨笑眯眯的:“曾大律師,初戰告捷,恭喜恭喜!不過,您暫且請坐,聽隆龍也把最近幾天的道聽途說,跟咱們嘮嘮——”
孫隆龍早就在等待輪到自己開口的時刻了。他故作老道的點燃了大海泡石菸斗,吞雲吐霧地做思索狀:
“我按紫姨的吩咐,先去查了姚頂梁的底細。這人確實是個慣偷。不過,混到跟他常打交道的丐幫圈子裡,倒也聽人說,這個獨行賊子的看家本領只有一絕,就是一雙徒手——那十根白天會修黃包車的手指頭,晚上摳著磚縫、抓著水管子,什麼樣的平房、樓房,都能爬上去;什麼樣的門扇、窗戶,都能設法撥弄開來。為此得了個諢名‘左鉤子’。我問,為什麼是‘左鉤子’呢?答曰,因為此人天生是個左撇子。不過,姚頂梁在圈子裡,自立的行規倒是有口皆碑。一是不偷老的、小的和病的;二是隻見東西不見血;三是隻靠自己那看家的‘左鉤子’刨食。我想這點挺重要,別說是槍了,就連刀子、攮子、錐子、鉗子姚頂梁從來一概不帶。徒手之功,正是他為之自豪的正宗師傳。還有,既然是個聞名的左撇子盜賊,就算那把比利時袖珍手槍真是他的,怎麼會被發現是握在屍體的右手裡呢?”
曾佐目光近乎兇狠地瞪著“畫蛇添足”的孫隆龍,嚇得小渾球兒趕緊躲到紫姨的身邊兒,把脖子縮了起來
終於輪到小町子說話了。
今天白天,她穿了一件碎花大襟小褂和一條土織布藏青色肥腿褲子。這麼一打扮,活脫兒一個市井小戶人家閨女的模樣兒。怨不得過去皇糧衚衕“四大公子”的頭兒錢勝曉,誇獎過她不當演員“可惜了”呢,她一敲開了姚頂梁家的門,就紅著眼圈兒自我介紹說:
“頂梁大哥生前有恩於俺家。去年,多虧是他把被另一個盜賊偷走的包裹送了回來,重病的老爹才保住了上醫院看醫生的錢如今聽人說,頂梁大哥突然過世了。估計梁家眼下失去了養家口的依靠,爹就叫我趕緊送些米麵和青菜過來”
姚家病泱泱的老母親還臥在小屋的土炕上,少不了鼻涕眼淚橫流,拉著這“善性閨女”的手,痛說一番大兒子頂梁死得如何冤枉、如何令人難以接受
小弟姚仲梁微微低著頭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卻一直用眼角偷偷瞟著陌生女孩子的一雙手——白嫩得就跟幾根小水蔥兒似的。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同尋常之處。確實正如他死去的哥哥所期待的那樣,姚仲梁聰穎過人且頗有城府。經過一陣子緊張地思索之後,姚仲梁突然開口說:
“姑娘,我哥在世時,想是從沒有認真跟女人打過交道。可他出事那天晚上出門以前,交給我一樣東西,說是要緊的物件,叫我先收好了。萬一自己出去一時三日還不回來,也許就會有人來拿這件東西——是一件女人用的東西。我估摸著,這東西是我哥想交給您,要麼,就是想還給您的”
就這樣,小町在紫姨與眾人面前,展示出了意外來自姚仲梁的那件“女人用的東西”——一塊刺繡著四個花寫體英文字母的真絲抽紗手絹。
曾佐開始從得意洋洋的陶醉中,漸漸清醒過來。他越發認真地傾聽年輕朋友們的發言當眼前展現出了那塊刺繡手絹時,他從裡到外地感到全身一片冰涼——
那四個英文字母,分明就是“高馮雪雁”的英文縮寫字母啊!
就在十天前,曾佐親眼看見,一模一樣的刺繡手絹,被馮雪雁拿在手裡,擦拭自己那紅紅的鼻頭這是怎麼回事呢?
曾佐曾經堅信不移:高貴的副市長夫人和那個死去的搶劫犯之間,事件發生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