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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家安靜許多,連安娜也感覺到。羅清時常不在,羅湄總是坐在客廳裡發呆。胭脂幾乎從不下樓,連向好動的寶囡,也乖乖地呆在屋子裡不出來。
某日,聲清脆的門鈴劃響沉悶的屋子。安娜樂顛顛地去開門,是費斯太太。
費斯太太交給安娜封信,幾句便離開。安娜轉身見羅湄不在,便到二樓,把信封遞給胭脂。
晚間,羅清吃完飯總要在樓道口的偏窗上站會兒。那樓梯的轉角,正對著胭脂的房門。他背靠在窗戶上,看著胭脂的門緊緊地關著。
與他有著身份上的隔閡,他不能再上前步。只需如此,遠遠地看著,也便夠。
他轉過身,根菸燃盡,便擰掉菸頭。正當他想走時,身後響起個聲音。
那是個寒冬。他走在家中的抄手遊廊上,拐彎,遠遠地便聽到個好聽的聲音。喚著他的時候是輕輕的,帶著小心翼翼,卻又隱含著股熱情。他個轉身,便微微笑,唇紅齒白。
“二哥。”已沒有當初的熱情,卻保留著那時候的小心翼翼。
“嗯?”他駐足,凝望著昏黃壁燈下的。
“阿澤的事,就算再怎麼”頓頓,“也會帶著寶囡好好過下去的。”
十指纏繞著放在胸前。羅清看出的緊張。見他沒有反應,便補句:“真的,會好好過下去的!”
“如此,便最好。”他頭。見已無話,便轉身下樓,豈知在樓梯的最後幾步時,又叫住他。
“二哥。”
他抬起頭,看到扶著欄杆,探出頭。
“晚安。”的聲音帶著安慰,自上而下的想慰撫他的心。
“晚安。”他望著那張略微明媚的臉,露出會心的微笑。
從開始的觸手可及,到後來的遙遙看望,再到現在的扶欄晚安。他終究是錯過許多。可就此看著那張安定的臉,他已是知足。
次日,羅清早早便去學校。安娜進屋打掃時,發現胭脂和寶囡都不見。首飾盒等箱子也是洗劫空。大呼著叫來羅湄,並打算報警。
羅湄看視番,除首飾盒和錢包不知所蹤外,衣櫥裡的幾件換洗衣物也不見。按住安娜欲打電話的手,搖搖頭道:
“們是走。”
安娜給寶囡搬張小桌子,放在靠窗處。外面亮堂堂的,寶囡就依著桌子,拿著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畫個高高在上的太陽,圓圓地展著張笑臉。底下是和爸爸媽媽,三人的臉上也和太陽樣,彎嘴笑著。父親的頭髮短短的,母親的頭髮披到肩膀上。可惜畫不出父親的軍裝,便只好在上面畫幾顆圓圓的紐扣。
“寶囡,在做什麼?”胭脂走過來,見埋首副認真的模樣,不禁問。
“畫畫。”抬頭,見到母親的劉海,便在畫紙上添幾筆。
“真像。”胭脂誇幾句,又摸摸的頭,問,“會畫船嗎?”
“嗯。”寶囡頭,抽張圖紙,埋頭畫起來。
下午的陽光和煦又柔軟,胭脂帶著寶囡到費斯家做客。坐,便到傍晚。遙遙地聽到安娜的呼喚聲時,才起身道別。
羅湄下午和羅清出去,時候才回來。見到胭脂牽著寶囡回來,便問:“害安娜找好久,哪去?”
“沒去哪,就是周圍逛逛。”胭脂牽著寶囡欲上樓,又被羅湄叫住。
“等等。”從沙發上起來,望著樓梯口的胭脂,撇見旁的寶囡,便道,“寶囡乖,孃孃給帶個好玩的,放床上。”
寶囡聽,樂得直往二樓跑。胭脂見支開兒,心中更是古怪。抬眼,便見到羅湄眼中的不忍,緊皺的眉頭不禁令吃驚。
“有些話,二哥不敢和,但認為必須知道。”
“什麼”胭脂暗暗地感到有些不對,從上次的偷聽看來,似是羅澤出什麼事。但不確定,無法確定,更是不敢確定。
“紹淮之戰中,出奸細!”羅湄垂眼,聲音幾乎微不可聞,“阿澤被俘。”
木質樓梯的扶手上奶白色的油漆,夕陽的餘暉透過樓道上的偏窗射過來。安娜做的晚飯已透出股香氣,和著拌的黑胡椒醬,隱隱得散到空中,緩緩飄來。此時,整個屋子靜謐得彷彿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胭脂握著扶手,力道輕而無力。脊背發涼,汗液溢位毛孔,只往衣服裡鑽,頃刻間,只感覺耳中有股嗡嗡的聲音。只是拼命地想抓住些東西,卻那樣的無力。曾經是蒼海中的棵浮萍,在羅澤身上生根。雖然之前有人萬般阻撓,還是深深地紮下去。可等再抬頭望時,唯握住的東西已經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