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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許多事,做得聲勢太大反倒叫人懷疑其中隱情。是以他細細思量了,假若前一世他迎娶竇綰之時,納吉的結果確實是屢屢“不吉”,他會如何做。
絕不是鬧得人盡皆知。
因此他便先只告訴了左相,讓他“定奪”。可左相就是權勢再大,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勸他不要理會納吉結果、照常迎娶。
可左相必定還是會費盡心思勸他娶的,搞不好會勸他再納吉一次。眼看著到手的後位要沒了,哪家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答應。
就只能利用葉家了。章悅夫人,他知道葉家曾經費了多少力氣想把她推上後位——他曾經也是有心立她為後的,反倒竇綰才是在朝中反對聲實在太大、立不得葉景秋的時候才出現的人選。
若此時再給葉家一線抓住後位的希望,他們必定不會放過。
左相會盡全力去彌補這件事,葉家也會盡全力阻止竇綰登上後位。
之後怎麼做,先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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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一舒氣,皇帝起身出了殿。立於殿前的長階上,他朝四周的宮殿環顧過去。
霽顏宮再最西的地方,這裡看不見。可按理說,蘇妤應該住在另一個他在此處全然看不到的地方
長秋宮。
長秋宮在成舒殿的正後、成舒殿又在廣盛殿的正後,是以在廣盛殿前,看不到半點長秋宮的稜角。
“傳蘇貴嬪來。”他說。
身邊的宦官微有一怔,即刻去了。自那日給了嫻妃協理六宮之權以後,他已有數日沒再見過蘇妤。不是他洩了氣,是怕一時做得太過給蘇妤惹得麻煩太多。現在想來,那幾日的種種做法也是欠妥的,只不過那時驀地重活過來,尚有些失措。
好在目下蘇妤身邊的宮人都是自己遣去的,不會委屈了她。
。
平靜了二十餘日的蘇妤忽地見宦官來傳,一顆心再度懸了起來,理好妝容,隨宦官去見。
她到廣盛殿的時候,抬眼見皇帝就在長階之上,好像是有意在等她。這個想法讓她有一瞬的失神,搖了搖頭,提裙行了上去。
長階很高,她始終都是微頜著首看著腳下,依稀能察覺出那直直射向她的兩道目光。
終於踏上了最後一階。蘇妤要俯身行大禮,被他一握手腕只好停住:“跟朕來。”
他不由分說地轉身往裡走,她只好任由他拉著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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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皇帝在那胡床邊上停下,她微有一驚。這次皇帝卻連問她都沒問、連一句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轉過身來猛地一推,她後膝剛好被那胡床的沿一硌,不受控制地坐了下去。
皇帝淡看著她一聲驚呼後即要站起來,平靜地伸手按在了她的肩頭,眸中微顯厲色:“坐著。”
蘇妤心中一懼。縱使胡坐不雅,強跟他頂也絕沒好果子吃。
如坐針氈。
皇帝看了她一會兒後也坐下來,蘇妤不自覺地往一旁避了一避,同時聽到皇帝問她:“傷怎麼樣了?”
蘇妤平緩心神:“臣妾無大礙了,多謝陛下。”
皇帝一聲輕笑:“無大礙,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有些許冷意的口氣,讓蘇妤有些發寒,低垂著首沒敢吭聲。聽得皇帝沉了一沉後說:“朕看看。”
蘇妤輕一訝,看向皇帝,皇帝往她膝蓋上睇了一眼:“你的腿,朕看看。”
這不是商量,她好像沒有拒絕的資格,可是
眼前的九五之尊,讓她猶豫不決地望了又望。
皇帝也看著她,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愈發明顯,還不自覺地又往側旁躲了一躲,笑說了句:“你過來。”
“”蘇妤僵了一瞬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到他面前。
她這般謹慎與恐懼交加的神色讓他倏爾想起成婚不久的時候,他們尚過得和睦。那次好像是她在他的書房裡,無意中碰翻了他案頭涮筆的瓷杯。汙水傾了一桌子,浸過他剛剛寫好的奏摺。
在他進屋的時候,她驚慌不已地回過頭來,也是這樣的神色,支吾了半天才說:“殿下,對不起”
那時蘇家的勢力尚還大著,他和她並未翻臉。他往桌上看了一眼,信步走過去抬手在她額上一拍,笑責道:“淨找麻煩,虧得是明早才要用的摺子。”
同樣的神色,但那件事如是發生在今天,她卻絕不會是無措那麼久後道一句“對不起”了,只會是規規矩矩地下拜,然後說:“陛下恕罪。”
他瞧著她的神情,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