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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更不要說保護她。是啊,他該怎麼保護她?
結果,第七天,他數到第七天的時候,終於又見到她了,他拄著柺杖艱難地挪動著,一雙紅馬靴闖入眼簾,猛然抬頭,正對上她盈盈秋水的一雙眼睛,人是清瘦了許多,可是神采依舊,笑容如綻放的海棠花,明豔照人。於是,他也笑了,夕陽西下,七彩的霞光穿過窗子,籠罩在二人的周圍,這一幕,銘記在心。
接下來的日子與南宮盼的記憶如出一轍,他從沒有過太多的奢望,只要能默默地守在她身邊就已心滿意足,看著她笑,他也會笑,看著她皺眉,他也會皺眉,有些感情不需要開花結果,你快樂就是我快樂,我不幸只要你幸福。
不過,世事往往就是這樣,原是費盡心機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反而無望無求的卻能水到渠成。
息國的國主說把阿盼許配給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他想起,當日她為了拒婚不惜以死相抗,這樣的姑娘,除非是她心甘情願的,否則半分都勉強不得,他不想勉強她。
他以為,這樣是為她著想,結果,南宮烈的一拳狠狠地打醒了他。騎馬飛奔到索瑪河畔,看見遠處她佇立在岸邊的倩影,心裡什麼都明白了。他發誓,他會一生一世都對她好。
一生一世啊,說起來天長地久,原來,竟是那麼短。
從馬背上墜落的一瞬間,他念著阿盼的名字暈了過去,昏昏沉沉睡了許久,腦海裡出現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竟是喜慶的場景,高朋滿座,推杯換盞,大紅吉服,雙喜紅燭,接過茶碗舒展開的眉眼,紅蓋頭下新人模糊的笑顏。
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高堂,更想起了髮妻。原來,他是有家室的,雖記不清模樣了,可還清楚得她的名字,紀雲。
記憶中,她是一位秀外慧中、溫柔婉約的女子,與他門當戶對、天作之合,只是,上天撮合了他們的姻緣,卻不給彼此相愛的時間。大婚的第二日,他便奉召出征,還沒來得及仔細瞧過嬌妻,這個在新婚之夜才第一次謀面的姑娘。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阿盼說清楚一切,這樣的事實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月光灑在身上,入骨冰涼,再看她的容顏,竟是前塵往事的夢幻。
他對她說,想要回去,內心滿是不捨。
她對他說,讓他回去,眼裡仍是牽掛。
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暗自發誓,決不能辜負了阿盼,哪怕辜負另一位女子,這個女子雖是他的髮妻,彼此卻沒有深厚的感情,或許如今已經改嫁也說不定,代國民風開化,這種事情早已是司空見慣了的。
假若沒有,自己寧可揹負滿身罵名,一紙休書了斷前緣,再風風光光的迎阿盼過門。
行至宅前,翻身下馬,卻被面前高懸的一對白紙燈籠釘住了腳步,燈籠上大大的“奠”字刺痛了眼睛,不知怎麼邁開的步子,搖搖晃晃跨過門檻,大廳裡赫然擺著母親的靈位。
自從他還家之後,府中的僕人時時刻刻都把少夫人掛在嘴邊,而且還要加上個字首“我們”,彷彿這世上一切讚美的詞句都是為了歌頌他們少夫人而準備的,即便是這樣都還嫌不夠。一個人能得到大眾的認可著實不容易,背後勢必付出過很多艱辛。
那些僕人告訴他,當日噩耗傳來,老夫人痛不欲生,從此一病不起,是少夫人衣不解帶的侍奉,全然忘了自己還懷著身孕。
那些僕人告訴他,少夫人的孃家裡,逼她打掉孩子,從此與羅家恩斷義絕,趁著年輕再改嫁他人,可她死活都不答應,說肚子裡的是遺腹子,自己不能對不起羅家。最後,只有流著眼淚跟家人一刀兩斷。
那些僕人告訴他,兩年裡,羅府上下都是倚仗少夫人支撐,才能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沒有虧待過下人,守住這麼大的家業不容易。
那些僕人告訴他,老夫人快嚥氣的時候,哭著握住她的手,顫顫巍巍,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孩子,羅家欠你的,忱兒欠你的”
那些僕人告訴他,老夫人剛剛過世,就來了一房遠方親戚,聲稱少夫人是外人,早晚會改嫁,倒時羅家的家產豈不便宜了外人?於是,硬要將少夫人趕出家門。
老僕抬起手臂,扯了扯袖口擦乾眼淚,繼續激動地說:“少爺,是老天可憐少夫人,送您回來的啊!”
這些事情,紀雲隻字未提,只是把他們的孩子送到他的懷裡,告訴他,孩子的名字叫羅念夫,意思是思念夫君,哪裡想得到就真能把他念回來了,能回來太好了。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男孩兒,才一歲多,虎頭虎腦,也不認生,紀雲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