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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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道,陳則銘要完了。
獨孤航猛地站起來,剛才他毫無疑問地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躍躍欲試和不懷好意,楊如欽就如同嗅到了肉味的狼一樣難以掩飾自己的慾望和亢奮。獨孤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些痛恨和質疑突然爆發了。
他憎惡他這個表情,這個神情使他突然清醒地意識到其實這個人與他分屬兩個陣營。
他們是敵人。
獨孤航拔出劍,用那雪亮的三尺青鋒封住楊如欽打算繼續下去的不明企圖,他懼怕他的巧舌如簧改變了自己此刻的決定。
他似乎從不認識這個人似地瞧著他,直接喝令他滾出去。
楊如欽定定看他,似乎不明白只是短短一段對話,為什麼便引出了這樣嚴重的後果。僅僅片刻之前,他們還相談甚歡。
那個對峙的沉默瞬間,像一把利刃揮過錦緞,將他們美好而短暫的交情一分為二。那原本就是虛假的,獨孤航卻曾溫情地希望那能長久些。
楊如欽臨走前,走近他,伸手摟了摟他的肩,溫柔而擔憂地說,“你要自己小心!”
這個擁抱使得獨孤航又有些迷惑了,他真恨這樣軟弱的自己。
之後他很久沒見到楊如欽,直到有人舉薦楊如欽再度入朝為官。楊如欽自詡風流才子,本來言談風采都有過人之處,蕭謹一見之下果然為之心折,立刻將他封為禮部尚書,官至三品。
獨孤航是知道這些的,他覺得真是天不遂人願。
在獨孤航看來,人和人要麼是朋友,要麼是敵人,這樣不尷不尬的狀態最是煩人。你說要是偶然碰上了,到底是裝看不見好還是不認得好呢,這也得費心思量不是。
還沒等獨孤航把這態度定下來,見面時楊如欽那邊已經笑眯眯打上招呼了,笑容裡看不出半點罅隙。當著眾人的面,獨孤航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楊如欽之後每次遇到他總是這樣很關切的樣子,日子一久獨孤航不免有些內疚起來,倒覺得之前只怕確實是自己小題大做過分敏感了。
終於有一天,楊如欽拎著酒菜上門,把門敲開的時候,笑著說他來賠罪。
獨孤航的手還撐在門頁上,一時間,真是關上也不是,不關也不是,竟然愣了半晌。
酒過三巡,楊如欽一如既往地開始發酒瘋,他蘸著墨在院牆上塗抹揮毫。那是幅山水,墨汁順著牆往下流,淋淋漓漓。
他回過頭的時候,說:“我們結拜吧。我年長做哥哥,你年紀小做弟弟。”
獨孤航看多了他酒後失言,也不說話只是笑。
楊如欽見他分明不把自己的話當真,居然真回屋搬來香案,燃香斟酒,跪下來對天盟誓,要與獨孤航同年同月同日死。
說完扯著獨孤航拖過來,逼他照說一遍。
獨孤航看了他半晌,想要拒絕,卻不知道為什麼總開不了這個口,最終他撩袍跪下來,一字字跟著他說,“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與楊大哥今日約為兄弟,縱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楊如欽瞅著他直笑,似乎是喝多了不甚清醒。
獨孤航想自己真是瘋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覺得有點欣喜,好像心裡很踏實那種感覺。
起身的時候,楊如欽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獨孤航伸手去扶,剛接到人,便感覺唇邊一軟。他駭了一跳,猛地撤手,拿袖子往唇上擦了幾下,惱道:“楊如欽,這就是你做大哥的樣子?!”
楊如欽笑道:“有時候大哥還真是這麼做的。”他喝得兩隻眼的眼角都泛了紅,天曉得他說的是醉話還是真話。
獨孤航不是沒聽過契兄契弟的傳聞,聽他這麼一講,頭皮都炸了起來,猛地抬腳將那香案踢倒在地。
楊如欽突然扶住了他的肩,低聲道,“是玩笑真是玩笑”
獨孤航轉過頭,看到楊如欽一臉認真看著自己,那醉意早已經去了七八分,此刻他眼神複雜,似乎頗有些憐惜和不忍。
隔了片刻,楊如欽放開他,朝他笑了笑,拱手為禮,“愚兄向你請罪,這玩笑開大了。”
第二天正是獨孤航宿值的日子。
白天出入宮廷的人太多,所以禁軍換值通常都在卯時之前,大家都還在夢鄉的時候,而且整個過程要趕在早朝之前完成。
因為宿醉,獨孤航差點就睡過了頭,還是楊如欽把他叫醒了。獨孤航急匆匆趕到宮門前,伸手一摸,忍不住心中一跳,常年掛在身上的牙牌居然忘記帶了,這時候也趕不及回去拿,只能在禁門領了塊普通校尉的鎏金銅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