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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手指了指茶盤,示意他喝茶請自便。
“我不想看你金戈鐵馬,你要知道,一個女人是不會對打仗有太大的興趣的。”
“是嗎?真是可惜,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很樂意去邊疆看看,甚至還想開口跟二哥討你。”他懶洋洋地歪坐在椅子上,烏黑的眼珠似笑非笑。
我望著他嘴角噙著的那一抹譏誚,心忽悠悠下沉了一點,又慢慢地漂浮上來;有點隱隱的失落,又微微地有點釋然。
於是我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清清淺淺地保持著淡淡的明媚和柔柔的溫和,就像一個面對青春期叛逆的孩子的母親。
“你來見我就是為了敘舊?”我笑道,“說到敘舊,我還沒有問你這麼長時間你在邊關怎麼樣。”
“不會太差,否則我也回不來;也不會太好,否則我也沒必要回來。”他給了我一個摸稜兩可的答案,忽而話鋒一轉,他笑得高深莫測,眼底的陰影越發深了,道,“清兒,你說我若告訴二哥,只要你隨我去邊關,我就永遠不回京城,他會怎麼做。”
“他會立刻召集所有御醫來給你會診,看他唯一的弟弟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居然連他還住在京城皇宮裡的娘也不管不顧。”我笑著搖頭,道,“阿奇啊阿奇,你可真不厚道。”
“清兒啊清兒,你也不是普通的臉皮厚。”他也笑了,只是多了些傷感的意味在裡頭。雙手撫上眼睛,他低低地疲憊地的話語從指縫間傳出:“記住你的諾言,好好照顧我娘。”
“我會的。”我不高尚,但依然會一諾千金。因為我很少允諾。
“我這輩子算是栽在你手裡了,你說,你有什麼好呢?”他笑得漫不經心,軍旅生涯果然是培養男子漢的最好方式,才短短半年多的時間,楚天奇已經不復當日的青澀少年。我既傷感又欣慰,看到舊時夥伴日趨精明終究是好的,起碼活命的機會要大些;可是年華似水,帶走往日的坦蕩,又難免會令我黯然。
“別說的這麼篤定。你才多大的年紀,還沒弱冠吧,就老氣橫秋。”我笑著手支撐在案几上,道,“要毀你也輪不到我。”
“你還嫌我毀得不夠徹底?!”他故意做出驚訝的樣子,道,“清兒啊清兒,好歹我們也算是舊時相識。”
“叫娘娘或姐姐,別沒大沒小的,老直呼其名。”我正色,咳嗽了兩聲。
“那是他們的想法,在我心目中,你永遠不可能是別人的娘娘或者是我的姐姐。”他突然站起身來,笑容曖昧地湊到我耳邊,道,“如你所願,我不會去和楚天裔去爭任何東西,但是至於你,我只能承諾不會強迫你而已。”言罷,翩然離去。
我呆呆地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驚詫莫名。
居然這麼順利。
居然這麼艱難。
而且到最後都沒有說服他放棄。
他根本就沒有給我說出口的機會。
突然覺得很洩氣。
又有些莫名的惆悵。
楚天奇在三天後動身離京,他雖然還有點孩子氣,但終究是個男人,說話算話。
從古到今,雄性生物不少,可以稱為男人的也不多。
碰巧,叫我遇見了一個。
楚天昊真的在皇陵守靈?開什麼玩笑,有放一隻還沒有拔光利齒鐵爪的老虎歸山的道理嗎?楚天裔要玩仁愛寬厚我還不答應哩!何況楚天裔也不是什麼禮儀孝悌的主。他把他的大哥給軟禁了起來,就軟禁在京城的地牢裡。因為我們都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地方來囚繫一個前國主。每一個皇帝都不缺乏替身,幫他們出席一些他們不得不出席,卻又有一定風險的場合。楚天昊當皇帝也有些日子,自然身邊不會缺少這樣的特型演員,如此一來,倒省卻了我們去尋找合適的人替他去皇陵的麻煩,有些花架子是一定要搭的,堵天下人的口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地牢是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傳說這裡原來是塊巨大的青石,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是直接在原材料上雕琢而成的。所有的東西都是相連的,桌椅和地面、門和牆壁,天衣無縫。它裡面關押的犯人全是在世人心中還好好生活在別處的人。我對這個時代幾乎不瞭解,所以可以鎮靜自若地一路走到最裡面的房間。無知從來都是福氣。
上門見客是一定要帶點禮物的,否則容易吃閉門羹。
三十年的女兒紅應該算是勉強可以拿出手的禮物了吧。
我知道他曾經是一國之君,但只要是人,就一定要有寵辱偕忘,安之若素的氣度。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