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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遮擋得一片衣角也未露出。
司馬陵還未反應過來,路十三就已經中箭,心中霎時惱怒更甚,一鞭子又甩過去,“本太子什麼時候叫你放箭的!還不給我追!本太子要活的!”
那將領反應過來,連忙領命,“是!”
一揮手,帶著騎兵便衝了出去。
此刻,遠方的兩人一馬已經變成一個遠去的黑點了。
將領心中只覺悲催,要抓活的,太子您早說啊!都這會兒,誰還追得上?不用說了,回來還得吃一鞭子!
待那將領率人追了出去後,司馬陵冷臉看了遠方一眼,也策馬朝馬車所在的位置行去。
富貴見路十三中箭,心房頓時收緊,再一看,沒射中要害,心裡又鬆了口氣。
晟繡娘同富貴對視一眼,姐弟二人立時想到了一塊兒,默默地相視,然後同時頷首。
晟繡娘對車伕低聲道,“車伕大哥,你若想活命,只說什麼都不知道,你這車,是我一個人僱的。”
車伕見又是兵士,又是箭矢的,早嚇的縮在車頭,只知發抖,此刻聞言說到“想活命”三字,趕緊連連點頭。
說實話,他當時目光也只被晟繡娘那一臉的疤痕給嚇了,哪裡還記得其他人的樣子。
慢慢地到了跟前,司馬陵勒馬停住,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富貴,一字一頓,“路十三帶走的是何人?”
富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殿下,不關他們的事,那人是收留我阿姐的恩人。昨夜我出宮被路十三察覺,後來我被人追殺,他便出手救了我——方才,方才,是我求他將人帶走的,都是不幹事的人——”
司馬陵“啪”的一聲揮起馬鞭,鞭梢在富貴肩膀掠過,頓時衣衫破裂,現出一道血痕。
晟繡娘一顫,死死咬緊了唇,生生將腳步和驚呼頓住。
只聽太子冰寒道,“不幹事?協助宮奴私逃、當眾拘捕再逃!樣樣都是死罪!何為不幹事?”
富貴身子顫了幾顫,伏地不起,“千錯萬錯都是奴才的錯!殿下您要殺就殺奴才好了!若,若殿下肯念奴才就請饒過我阿姐吧!”
晟繡娘一聽,也“噗通”跪倒在富貴身邊,抽泣道,“不,阿弟,阿姐不會離開你了,再不會了。”
富貴伏地,眼淚顆顆落出,未起身,只是伸手緊緊握住晟繡孃的手。
跟在太子身邊的玉蘭唇動了動,最後還是閉了口。
司馬陵心中本是氣極怒極,可此刻看著匍匐在他馬前的兩人,看著那交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又想起富貴那厚厚的一疊信箋,那信中的字字心路
一時間,被背叛的惱怒漸漸被不確定的茫然所取代。
將富貴帶回去?
帶回去又能如何?該交待的他全說得清清楚楚,帶他回去,無非就是一個死字。
他垂了垂眸,“路十三可曾參與?”
富貴連連磕頭,“奴才信中所言句句是實,若是半字虛言天打雷劈!奴才也是昨夜才知道路十三跟著,若不是發現,奴才一條命早交待了。”
司馬陵望了望遠處,語聲冷冽,“你日日跟在我身邊,是如何同外面聯絡上的?”
富貴身子一顫,咬了咬牙,“殿下,確是有人幫我傳了信,可此人對他人並無半點惡意,不過是同情奴才一家的遭遇。奴才有罪,萬死莫恕,請殿下莫要牽連他人——奴才一輩子感激殿下的恩德!”
言畢,動作極快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便朝心窩處扎去!
玉蘭聽他說話的時候便知不對,此刻見他動作,隨即甩鞭。鞭梢正在打在他右手手腕,但富貴存了死志,用力極猛,匕首向下一錯力,便扎到了大腿之上,頓時血流如注!
“土娃!”晟繡娘驚呼一聲,撲到了富貴身上,雖不在致命處,但見那傷口極深,只覺心中一痛,扶住富貴,咬緊了唇,望著富貴痛得發白的臉色,只是默默流淚。
玉蘭收回鞭子,望了太子一眼,卻看不出太子面上有何喜怒,心裡嘆息一聲,沒有敢言語。
四周兵士看著眼前的情形,心中都在暗暗猜測太子會如何處置這二人。有那膽大地也偷偷的去瞅太子的臉色。
只見太子靜靜地看著那相擁在一起的姐弟二人,天人般的面孔上一片淡漠。
此刻晨光大起,城門已被封了,城門上下內外一兩百號人,卻是沒有一個出聲的。
放亮的天光中,只見太子那精緻絕倫的面容上一片冷凝之色,額前硃砂似火,配著那神情更顯尊榮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