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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歌行、律詩、絕句等等皆可,因此即便是才學不怎麼樣的人,也都可以勉強湊出一首詩來,並不與人為難的。
全場上下,包括蜀州州學六十人,晉原縣學四十人,甚至還包括那帷幕之後的二十多位女眷小姐,一炷香之內個個皆有所得,唯一一個沒有寫出東西來的,也就是李曦了。
也因此,竊笑聲未歇便有三二人等忍不住又公然開口奚落。
“喂,不是說那小子是你們縣學裡的大才子嗎?怎麼如此不堪?”
“屁的才子,前些天喝醉了,一腳從酒樓上摔下去,自那之後便似換了個人一般,如今不過一個傻兒,哪裡還做得詩來!”
“是啊,我也聽說了,據說他連你們此前所學也都一起忘了個乾淨,氣得你們學裡的助教與教授都大怒不已,這幾天縣學裡正準備勸他退學呢!”
“可不是,什麼都不會的一個傻兒,便連明經科也不要他,怎還有臉在我們進士科呆下去!叫我說呀,像咱們這等文雅之會,壓根兒就不該叫了他來,沒得掃興!”
“是啊,是啊,掃興啊”
此時便連不遠處的帷幕之後那幾十個女眷此時聽到這邊的動靜,也不由得唏噓連聲。
遠了不說,便在一個月之前,這李曦還是遠近聞名的一大才子,他自小蒙學,十二歲就出口成章,而且詩作清新大方,於這方圓十餘州縣之中,很有些神童之名,雖然其父母早喪,家無餘蔭可蔽,不過才名實在遠播,因此這幾年便連州學裡也時不時的會有傳言出來,說是州學裡的先生們想要把他召入。
也因此,即便是這些平常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們也大多聽說過他的名字,甚至還有不少的懷春少女,將他當成了最最理想的如意郎君,誰想今日詩會,他的表現竟是如此。
此時面對眾人的不屑和嘲笑,李曦回應的又是一個看上去很靦腆的微笑。
眾人見狀更加不屑。
不過既然他已經躺下來認捶了,倒還真是沒人好意思繼續窮追猛打。
看見李曦的窩囊樣子,李昉卻是笑得越發開心了起來。
從懂事的時候起,他就一直在等著能有這麼一天,到今天終於實現了。
他和李曦是同祖的叔伯兄弟,但是兩人從小到大的境況卻是完全不同。
當年李曦的父親,也就是李昉的大伯父李服還在世的時候,曾任晉原縣主簿,雖然只是正九品下的小官兒,但是正所謂破家的縣令,滅門的令尹,在這小小的晉原縣裡,主簿可是僅次於縣令和縣丞的官員,也堪稱本地的“大員”了,那時候他們家自然是風光得很。
而李昉的父親李朌則一直是一事無成,一直到長兄李服突然病逝,縣令大人這才在悼念李服之餘,將他召入縣衙,做了一員無品無級的小吏,而且直到今日也不見升遷。
在李服夫妻倆相繼去世之後,家中只剩下李曦一個孤童,這家境自然是很快就衰落了下來,不過李曦卻明顯的繼承了父親李服的讀書天賦,自小就展現出超卓的辭賦才華,這些年一直被譽為晉原縣乃至整個蜀州的第一才子,堪稱是前途不可限量,家中雖窮,地位卻仍是極高,而他李昉,則一直是藉著父親的名頭,才得以勉強的留在縣學裡
大家明明是叔伯兄弟,但是一直以來在人們眼中卻是判若霄壤,這讓一向自認為自己在各方面都要比李曦優秀許多的李昉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在見到李曦從酒樓上摔下來之後就性情大變,連原本的才氣也消失殆盡之後,他頓時就上了心,六天之前,他狠了狠心問老孃要了一大筆錢,跑到一個本地名士家裡提前弄到了本次詩會的題目,然後又不惜花費重金請人代筆,為的就是今日。
看見李曦這副窩囊的模樣,他只是覺得無比解氣!
你不是出身官宦之家嗎?
你不是小時候也錦衣玉食過嗎?
你不是從小到大一直都才華橫溢嗎?
現如今混在晉原縣衙的可是我爹,雖然只是一員小吏,但到底是吃皇糧的,等閒的在這晉原縣城裡可沒人敢惹我們家,你呢?
現如今我們家裡光田產可就有一千八百多畝,家裡住的也是四進的大宅子,家中僕奴上下,算起來也有足足二十來口,在本地也可推為望族了,你呢?
現如今我的兩首大作就在那寄江亭內的書案上,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前十名應該是穩穩當當的,從今日起,我可就要成為晉原縣內新鮮出爐的大才子了,你呢?
想到得意處,李昉忍不住就想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