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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手臂不假,但你怎麼知道他就不能再練出來?再說了,就算是他練不出來考不了進士了,難道他就廢物一個了?”
“一個人只要腦子好使,你以為就只有進士科這一條路?你老子我就不是進士,倒退回二十年前,斗大的字也就識得一籮筐,你老子還不照樣做了本州司馬?”
“鮮于家?你說的是鮮于向鮮于仲通那個老貨?哼,那個老夯貨,除了跟他的主子章仇兼瓊一樣馬屁拍的精熟,別的他會什麼?章仇兼瓊雖蠢笨,到底還是個能做事的,他,哼,他純粹就是一個狗腿子!他的兒子,又能比李曦強到哪裡去?虧你這個當哥哥的還有臉張嘴閉嘴就是為你妹妹的一生考慮,老子呸你一臉!”
老爺子說著說著就又激動起來,怒不可遏的發洩了一通,到最後憤憤地坐下,猶自怒氣不息。
這下子就連柳榮也不敢嬉皮笑臉了,兄妹兩個趕忙給柳藍使眼色,叫他切不可再頂撞。
柳榮是個硬脖子,看見了他們倆的眼色,雖然也知道這會子還是給老爹請罪的好,但他性子耿得很,總又覺得自己想的並沒有錯,便是有一二思慮不到的地方,也絕對不至於就讓老爺子衝自己發那麼大的火兒,因此當下他便只是硬邦邦地又跪在柳博老爺子面前,卻是低了頭悶聲不吭,硬是擺出了一副不服氣的姿態。
柳博見狀就來了脾氣,恨不得站起來給他兩腳讓他醒醒腦子,但是轉眼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到最後他卻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擺擺手道:“婠奴的婚事就是如此了,這件事從此誰都不許再提,你們都出去吧!”
柳榮和柳婠兒兄妹倆聞言如逢大赦,趕忙硬拉起柳藍出去了。
等他們走了,柳博老爺子卻是仰頭一嘆。
剛才有一番話,他好幾次都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不過最後到底還是忍住了。
記得當年一起共事時,那個讓他以半師之禮來尊敬的主簿大人曾經說過,“這個天下,太平的實在是太久了,如今雖然外面看去繁花似錦,但其實已是頭重腳輕,兵備盡在四方,長安卻空虛的緊,不必多,只消一個有野心的佔了好位子,說不得就是一場大災呀!”
十幾年來,這個話每每想起都驚得他柳博一身冷汗。
不管他說的是真的假的,也不管那話到最後會不會真的實現,能有一個這樣胸懷天下的老子,李曦這小子怎麼可能差得了?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那是再不會錯的。
只是可惜,這個話他卻只能憋在自己的肚子裡啊!
※※※
“訊息確實嗎?李曦?哪個李曦?是不是就是前幾天那個在柳司馬壽宴上做了箜篌詩的大才子李曦?”
楊釗猜得不錯,他前腳離開裴楊府沒多久,後腳老裴家就已經得到了訊息。此刻在崇德坊裴府的正堂內,剛從衙門裡散了回來的裴老爺子裴俊得知了竟然有人敢去裴楊氏新立的那個所謂“裴楊府”去應聘了,當即就是大怒,拍案而起之後,就是一連聲的怒問。
前來稟告訊息的下人逐一回答了,裴老爺子頓時陷入了深思。
大公子裴頌擺了擺手,示意那人下去領賞,然後才轉身對老爺子道:“阿爹,兒子早就說過,那蕩。婦是個天生的狷狂性子,絕對是一絲兒都縱不得,一旦給她開了頭,後面更加了不得,您看如何,這不是說中了?叫我說,您一開始就不該答應給她分出去單過!”
裴老爺子聞言皺皺眉頭,“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起了那髒心思,偏生還叫人看出來了,跑到刺史衙門裡去那樣一番編排,我會給她分家?眼看著老了老了,又讓你們兒子輩的給潑了一身髒水,你居然還有臉反過來說我的不是?”
裴頌聞言臉上就有些尷尬,他撓撓頭,“這不怪我,是二弟沒管教好那個蕩。婦,二弟才剛走,她是她勾引我的。再說了,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她那個模樣兒生得,誰看了不眼饞?她又是那個招搖的性子,若是我不替老二看著她點兒,將來真的敗壞了咱家的門風,那才是我這個當大哥的真對不起老二呢!”
裴老爺子聞言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皺眉苦思半晌,才勸道:“你呀,外頭漂亮的女人有的是,管她多少錢,家裡的錢都給你,你要誰就拿錢買去,可她不行啊,那可是你的弟媳婦,就算是她再漂亮,你的主意也不該打到她身上去啊!”
“再說了,只要你持身的正,她又如何能勾引你?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貪戀人家美色?這下子可好,人家一個眼神兒你就上了當,結果弄出這等醜事來,讓我這張老臉都幾乎沒法在縣衙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