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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聲咳嗽,王殊彥頓時就心神一凜。
然後想了想,他的眼神便又立刻銳利了起來。
自己是誰?身為堂堂右散騎常侍王丘的兒子,現也蔭了七品官在身,又是國子學生員啊,難不成自己還會怕了一個小小几千里之外的芝麻小官?
再說了,據成管家所言,似乎從中書省那邊過來的訊息,那個李曦已經被免了職之後調到長安來了,聽成管家的意思,一定要在長安把這個人收拾掉。而眼下自己正好打到他的店裡,豈不是等於為太子殿下衝鋒了一回?
如此一來,太子殿下豈能不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這裡,便其他事情也都暫時的顧不得了,他突然挑著嘴角冷冷一笑,一把就推開了面前的羅克敵,不屑地冷哼一聲,高聲道:“私了?本公子缺你那幾個錢麼?你們膽敢賣假酒給本公子,那本公子就是要砸你的店,沒商量”
然後他豁然轉身,喝道:“動手,砸”
人群當中,成管家淡淡地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羅克敵說出那番話之前,李曦卻已經衝庚新招了招手,把他叫過來,附耳低聲道:“看見人群中那個人沒有?對,就是那個咳嗽的,你馬上悄悄的招呼兩個人,擠到人群裡去,找個藉口,揍他”
庚新目瞪口呆,胖胖的臉上神情詭異,問:“揍他?”
李曦點點頭,“狠狠地揍弄得聲響越大越好”
眼看著一場打砸不可避免,羅克敵這會子也沒辦法了,只能把目光投向正負手在一旁看熱鬧的李曦和李逸風,但就在這時,還沒等到那幾個虎背熊腰的家丁掄起傢伙來,眾人卻突然聽得人群中有人大聲地“哎呦”了一聲。
王殊彥聽得這聲音耳熟,趕緊扭過頭去。
這一聲動靜也吸引了現場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便連那些抄起傢伙準備砸店的王家家丁這會子也是紛紛地扭頭看過去。
卻見人群中成管家一臉的痛苦之色,旁邊一個管家打扮的下人正自一把揪了他的衣襟,揚聲喝罵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偷大爺的錢”
那成管家突然吃了一拳,劇痛之餘,還正自驚詫莫名呢,聽到這突然扣到頭上的屎盆子,卻是不由得就愣住。饒是他向來自負算計,除了劍南道栽在李曦手裡那一回之外,幾乎是算無遺策,卻不曾想過有一天竟會有人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用到自己頭上來。
他愣了愣,瞪大了眼睛,“哪個偷你錢了,你莫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大爺需要噴你麼?大爺說你偷了,你就是偷了”說著,那庚新便又是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大家一看有人打架,還恰好的就嘩啦一下子騰出一片空地來,於是那毫無防備的成管家便正好給一腳踹出了好遠。
話說,這庚新是有樣學樣,這口氣便跟剛才王殊彥進門來要砸店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幾乎一般無二,因此他這話一說,現場倒是有不少人會意地呵呵笑了起來。
王殊彥聞言臉上一白,便沒有這句話,他也知道成管家是絕對不會去偷人錢物的,顯然,這不知道是哪個的主意,看來意圖就是要用一次突發事件把現場給攪亂。
不過,此人是怎麼知道揪住了成管家就揪住了自己的痛腳呢?
當下來不及思考這些了,他趕緊一個箭步邁過去,一把扯住還待繼續動手的庚新,大喝道:“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輕易動手打人他怎麼偷你錢了?”
那庚新吃他給拉住了,知道對方的身份,先就是忍不住一陣害怕,不過想到李曦剛才的叮囑,他卻還是揚起眉毛來,梗著脖子高聲道:“他便是偷我錢了,這有什麼道理好講”
然後趁著人不注意看了李曦一眼,他又道:“許你們大家公子隨便提了半壇酒說人家賣假酒,說砸店就砸店,就不許我抓賊麼?”
“你”王殊彥頓時給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會子聽了他這番話,現場眾人頓時又都笑了起來,回頭想想,可不是
隨便提了半壇酒找上門來,就非得說是人家賣給自己的,還說是假酒,人家說不是自己的酒,這邊也不由分說,先把酒罈子給砸了,然後就要砸店,倒是一點兒道理都不講的。
這麼一對比,便連那旁觀的人也瞧出這位動手捉賊之人的寓意之所在了。
大家當然不知道他是李曦的手下僕人,還當是某個路見不平的過客,要知道,大唐朝人士們最崇拜的就是仗劍遠遊的俠客一流,因此當下裡見那庚新雖然其貌不揚,卻敢梗著脖子衝堂堂的右散騎常侍王家的公子大喊,直是丁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