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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發起冷來,忙就將窗戶關好,又去前頭甲板上,叫來幾個打頭的夥計,吩咐將船上看好了,以防有失。
回到艙裡,香玉看著燈下自己孤零零的身影,想起以往跟曜靈洪冉有說有笑的,心裡猛地被揪了一把似的發疼,嘴上便發狠道:“一個個出去就當我的話耳旁風一樣!一隻鴿子也不放回來!是要叫人這裡乾等著急死嗎?”
似乎聽見了她的罵聲,外頭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一個夥計,手裡捏著張小紙片,口中喘著粗氣道:“姨娘,姨娘!”
香玉心下一喜,嘴上對那人嗔道:“叫什麼叫!叫你母親的魂咧!”手裡便加緊將那紙條奪了過來。
自她幫洪冉管帳之後,一般的字她也認識了許多,這時便看出紙條上寫著:尹家掌櫃人亦不見,三爺正在找尋之中,一時半會不得回來。
那小夥計本來以為自己報得了喜信,不想見香玉看過之全,臉色大變,右手重重拍在面前的八仙桌上,只聽得清脆的一聲輕響過後,香玉手腕上一隻翡翠玉鐲,碎成了三截,落在了桌面上。
小夥計嚇傻了眼。
香玉看也不看那碎了的鐲子,瞪起星眼來,怒斥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孃發火?還不快滾!”
待小夥計走後,香玉立即從內艙櫃裡取出本青布面子的帳本來。原來這是洪冉出路時, 與她商量後記下的,沿途所經縣市,所有官員名稱。
若有相識但關係尚淺的,便上頭輕輕點上星點,若關係相厚的,則重重畫上紅勾。
很快,香玉翻到濟南府這一頁,蔥白一樣的手指慢慢點到巡撫一欄,上頭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安義卓。緊跟在名字後頭的,則是個大大的紅勾。
安義卓?香玉眉頭輕挑,在記憶中竭力搜尋。
原來是他!想了片刻,香玉眼睛一亮。
安義卓。京裡做了快近十年的戶總司務廳,從九品司務,想破了腦袋就是鑽不上去。不知怎的走了時運,家中大女兒嫁進湖廣監察御史,茅降言,茅家,為庶出的二子作妻。
自此時來運轉,先從司務轉為司務長,後嫡出的二女兒愈發福大運大,嫁給當時詹事府正三品詹士胡品為正妻子。
新帝即位之後,詹事府輔助太子有功,胡品即刻升為工部尚書,安義卓竭力鑽營,胡品亦在背後對這位岳丈相助不少,便從司務長一路做到工部員外郎,前幾年外放出京,任職山東巡撫。
當年在京裡時,洪家與安家的交情可謂深厚。洪太太在這種事上總是眼光犀利,一眼看出當時可算落魄的安義卓將走大運。
“安老爺為人通達又善機變,家裡三個女兒又出落得如花似玉,正所謂抬頭嫁女兒,低頭娶媳婦,他將來若能攀上幾門好親事,只怕就要大出息了。”
因此洪家倒挺看顧安家,當年從九品的小官,一般是光顧不了洪家綢緞莊這樣的御用大商莊的。可洪太太明裡暗裡,倒給安家,尤其是三位小姐貼出去不少緞品。
大小姐提親,還是洪太太給保的媒,出門時不必說,洪太太重重給了一筆壓箱底的嫁妝錢。
二小姐則更耗費得多了,洪太太攜多年好友之名,親自上門替她打點嫁妝, 嫁衣更是洪家特意從江南運來的,二小姐穿上之後出門,也算在京裡好好出了次風頭。
自此安家飛黃騰達,安老爺倒也沒忘了洪家,前頭說了,他是行事通達之人,過河拆橋的事,一般他不會去做。
尤其洪家在京里根基頗深,他自知得罪不起,只有更加巴結的份。
洪家更不拿大,能在京裡做皇商做上幾代,靠得就是這份不卑不亢,因此兩家交情愈發濃厚,過年過節,堂客往來不斷。
洪冉就是當年,替安二小姐從江南運嫁衣到京之人,如今自己若為了他去求安老爺,無論如何,對方也該給些薄面吧?
當下香玉就行動起來,先從櫃子最下取出銀票,先是一張二百兩,捏在手裡想了想,香玉咬牙換了張五百兩的,又順手將二兩百的也揣進懷裡。
這一路去只怕打點的地方不少,大佛難見,小鬼也一樣難纏,香玉對此類事情可謂見多識廣,該怎麼做亦是熟爛於心了。
香玉這裡正忙著收拾,外頭卻有個夥計的聲音響了起來:“姨娘!我是有華!姨娘得空不?我有話要稟!”
香玉正忙著取出塊白地染彩金魚蓮花紋包袱皮,急著向裡頭塞些東西,聽見外頭聲音,不覺手下一頓。
有華是這裡夥計中,除了跟洪冉去了的有安之外,資格最老的一位了。他為人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