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弄點飯食吃。
才一走到房門前呢,卻聽見裡頭傳來婦人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兒。何七郎這會兒酒醒了,依稀彷彿記起了自己白日歸家來時他婆娘說的話兒,心裡也不是一丁點感覺也無。
想他一個三十有五的漢子,作為男人,再不濟,也是要讓一家人過上安穩日子,可他也沒法兒啊。年前好容易東拼西湊,湊足了二十多兩銀子的盤纏,跟著個外頭吃酒認識的朋友,預備要一處到外縣做生意去,哪裡曉得那朋友自己就是個半調子,兩人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回來後也不是一下子就一蹶不振的,何七郎在街上走著,尋思著自己該做個何等的營生,不巧經過賭坊,想著自己如今早已落得這般兒無退路的境地,便進去試一試手氣也是好的。
一入賭門深似海,從此妻兒是路人。
何七郎總想著自己下一遭兒便要翻身的,於是傾家蕩產似的,一門心思中了邪,身上有了點兒錢便往那賭坊裡頭去。
一來二去的,這大半年下來,已是家徒四壁,連女兒都險些被那賭坊裡前來要債的綁了賣去窯子裡,若非方大姐兒厚著臉回孃家同她親哥哥借了些銀錢,好歹才暫時把那要債的對付過去。
只何七郎他虧欠的銀錢一日不還,那上門要債人的嘴臉便要越發兇惡的。
方大姐兒怎麼能不痛心,自己當年也是瞧著這何七郎生的面貌端正,瞧著該是個曉得疼惜老婆孩子的,卻不想走了眼,攤上這麼個光會吃酒賭錢的貨。
何七郎站在門首聽著老婆的哭聲,自己心裡也不是個滋味,酒一醒,生活上的壓力便排山倒海襲過來,他幾乎站不直身子,卻還是挺了挺脊背進入房中。
哭泣聲突而就止住了,方大姐兒面向床裡邊躺著,不作聲兒。
何七郎嘆了口氣,也不上床,他蹲在一邊撥弄了幾下炭火盆子,裡頭火星子亮了亮,照進這中年男子眼中。他張了張嘴道:“明兒起我便再不吃酒,也不進賭坊了,娘子 ”
方大姐兒還是沒有出聲,但是他知道她聽到了。也不多說什麼,跑到院子裡在井裡打了一桶水,水裡還浮著碎裂的薄冰,他一咬牙,兜頭蓋臉地就往自己頭臉身上澆下去,冷極了,凍得直哆嗦,心裡卻敞亮起來。
也該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這頭何七郎才立意要改頭換面重新做人,那頭機會就找上他。
來安兒搓著手坐在毛驢上,身上穿著厚實的棉衣,脖子裡還裹著條烏棕棕的圍巾在何七郎他家門首停下。
從驢上下來,倒著實打量了面前這破破爛爛的小院兒許久,直到方大姐兒從屋裡出來,在井邊打水才瞧見他。
見門首這人衣著整齊,瞧著竟像個來要債的,方大姐兒唬的手裡的水桶都落在了地上,冰凌凌的水澆了一地,不一時便結了層薄薄的冰。
來安兒見這婦人一見著自己就見鬼似的往屋裡跑,他也不驚訝,似模似樣兒的慢悠悠走進去。立在院中道:“你家男人可在家中?”
好一時,方大姐兒才慢騰騰地出現,臉上勉強擺出的笑模樣兒比哭還難看,心話兒,這男人雖倒不似前些時那些賭坊裡來的人瞧著凶神惡煞,自己這般將人家攔在門外卻實在無禮,便硬著頭皮道:“天寒地凍的,這位官人若不嫌棄,不妨進屋裡來,奴家生了火盆,您也好暖暖身子。”
“官人可不敢當。”來安兒一邊打量著自周,一邊往裡走,“我不過是為我家郎君辦事,這說起來,若成了,你們家今後可有過不完的好日子。”
方大姐兒一聽這話頭,心裡嘀咕,這竟不是來討債的,一時卻弄不清來人底細,只是不敢怠慢,忙去燙了酒拿來與來安兒吃,又炒了花生米兒作為下酒菜。
來安兒倒是吃得心安理得,這婦人也不敢和個陌生男子同處一室的,她家那女兒被她送去孃家去了,還有個兒子,說起來也是個不學無術的,整日整日的不見蹤影,這會子還不知在哪一處呢。
方大姐兒便走到外間廚下,佯裝忙著。好在在外蕩悠了半日的何七郎早早便回來了,若擱在平日裡,這會子不定在哪處吃酒賭錢呢,怎想到歸家來的。
何七郎垂頭喪氣進了院裡,還未進屋就被她婆娘拽住,食指一戳指著屋裡頭道:“你這又是在外惹了什麼禍事麼,快進去瞧瞧,打發走便了!”
何七郎便一頭進了屋,瞧見來安兒那一瞬他一呆,先是覺著面善的緊,旋即一拍腦門子,忙陪著笑臉兒上前道:“唉喲,這可不是來安兒管事麼,這是什麼風兒把您吹來了,稀客稀客,快請坐快請坐!”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