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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曾見她如此。
“聊什麼呢,”韓婆子朝珍珠板著一張老臉,“福珠找你半日不見,原是在這兒閒話。”珍珠在韓婆子跟前也不敢過於放肆,嘴皮子動了動,哼了聲走了。
“她說的話做不得真,官娘可千萬別相信她的話,珍珠這小蹄子最是個嘴碎的!”韓婆子信誓旦旦地道,小心翼翼地瞧著官娘神色。
一聲炸雷從雲層裡翻湧過來,官娘心裡大抵有了個章程,她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感覺,聽到公良靖去見他的蓮照表妹了,她並不太意外,早在珍珠開口之初這個答案就隱隱在她腦海裡浮現。
陌五娘,陌表妹,在官娘看來這是個傳聞中的人物,她從這裡不同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兒,可是從未見過。官娘臉上木呆呆的,有一絲迷惘,落在韓婆子眼中還道她是傷心了。
韓婆子拍了拍官孃的肩膀,“你是個心細的孩子,郎君眼下待你不薄,其實啊官娘也無需太過憂慮,男人嘛,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你是個有福氣的,往後定能順順利利地在九郎身邊過下去,誰也欺辱不了你。”
韓婆子冷眼瞧了這麼些日子,老人家眼光毒辣,暗道公良靖對官娘必定是有幾分真心實意在裡頭,因而她現下安慰官娘這話也不全是安慰,都是她真心實意的想頭。
官娘默了一會兒,手上的紈扇又搖起來,因韓婆子看著,她便故意低下頭,雨水斜進來落在臉上平添幾分憂愁,倒像是哭了一般。
“媽媽說的官娘都記下了。”
韓婆子看著官娘推門進了西廂房裡,還道她是看不透,不免搖了搖頭。
卻說官娘進了屋關了門,她把紈扇往桌上一放就去枕頭下找出那扇套,盯著看了會兒又塞回去,不知不覺歪在床上竟睡著了。
到了晚上公良靖回來,他是用好了晚上飯才家來的。來安兒把書房裡蠟燭剔得更亮堂,公良靖坐在案前隨手翻著各地交上來的賬簿。
他思維難得的不集中,腦海中不經意便浮現出那張憔悴蒼白的臉龐,她靠著引枕坐在床上,望著自己的目光竟有些怯怯的。雷聲轟鳴著炸起時,蓮照抱著膝蓋縮在床角瑟瑟發抖的模樣一遍遍在他眼前閃現。
公良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他連官娘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有注意到。
“是賬目有問題嗎?”官娘看看公良靖,又看看他手頭翻到書頁正中間的賬簿。她幫他把空了的茶盞滿上,清新的茶香漸漸飄散開來。
公良靖回過神,睃了官娘一眼沒有說話。官娘看出他今天的不同尋常,就好像 她形容不出,好像這種感覺不能明確比喻出來。
外頭雨又嘩啦啦下起來,夾雜著嗚嗚鬼嚎一般的風。
官娘走到窗邊關好窗子,回身笑了笑打趣道:“九郎今兒怎不是醉醺醺的回來,莫非今兒不曾去那院中吃酒?”
“ 官娘,”公良靖合上賬簿,一瞬不瞬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裡不期然染上幾分迷惑,他張了張口又閉上,良久道:“今兒是和四哥出去了。”
“喔,奴知道的。”她笑微微走向東側間,“床上的被子還是太厚了,晚上睡覺很熱的。官娘前兩日在箱子裡翻出一條薄毯,重洗過也燻過香了。現下天氣越發熱上來,九郎晚上若一定要蓋東西才入睡,還不如換成薄毯呢。”
“官娘。”
“嗯?”
公良靖別開視線,斟酌著開口道:“這幾日,你便仍是回西廂睡罷。”
窗外閃電帶起一道亮如白晝的光,未幾整個屋子又暗下來。悶雷轟隆隆緊隨著響起,官娘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笑著道:“今年夏季雨水真多,那奴先進去幫郎君把毯子鋪好,一會兒就出去。”
身後靜靜的沒有聲音,官娘方方正正地疊起床上的被子放到一邊,換上她燻過香的薄毯子。毯子前幾日太陽好的時候她還放在院子裡曬過太陽,官娘湊上去聞了聞,彷彿還有陽光的味道。
然後她靜坐了一會兒。
撫了撫毯子的邊角走至門邊上,隔著帳幔朝西側邊望了望,看到公良靖大半的身影埋在暗影裡。堆起笑臉道:“對了郎君,官娘還有個事兒。”
“ 你說。”公良靖的聲音淺淺地傳過來,差點淹沒在轟隆不止的雷聲裡。
官娘提高了聲音,“上回去沈大家探望尤大姐兒,曾答應還要去看她的。嗯,官娘想明兒就去,成不?”
又去那沈大家麼。
公良靖微微蹙眉,抬眸朝門口看過去,官孃的身影在如墨的剪影中隱約浮現,門外風雨交加,她卻單薄得如同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