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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飯桶”捕快正吃第二碗麵呢,瞧見這情形,不冷不熱來了一句,“自己有手有腳,還要人伺候。”
小刀嘴角又不自覺挑起了幾分——會吵起來麼?這個捕快心直口快呀!
貴公子單手託著下巴慢條斯理地反問,“金刀神捕郝金風,為什麼跑到杭州來了?”
“咳咳”
一聽到“郝金風”這名字,顏小刀被饅頭噎住了,伸手捶胸口。
那貴公子伸手給她倒了杯茶,遞到眼前。
小刀接了,道聲謝將饅頭順下去,餘光瞥見面具女子似乎又看了自己一眼。
“我來捉拿薛北凡。”郝金風回了一聲。
顏小刀原本決定放下杯子就走的,可一聽到“薛北凡”三字,又坐著不動了,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薛北凡?
“薛北凡是我沈星海的朋友,他這一月都在星海園做客,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要神捕大老遠跑來抓人?”
顏小刀心裡嘖嘖兩聲,所以說無巧不成書啊!竟然在這兒遇上星海園園主沈星海。
“薛北凡那淫賊罪無可恕,我要抓他回去法辦!”
“淫賊?”
小刀沒忍住,一句話冒了出來,沈星海和郝金風都朝她看過來。
小刀趕緊低頭。
郝金風問沈星海,“傳說薛北海在成婚前夜暴病身亡,薛北凡竟然還在江南吃喝玩樂?!”
“薛兄不喜涉足江湖,與他兄長又關係淡薄。”沈星海幫著解釋,“他整日泛舟西湖逍遙自在,我與他相識多年,他雖風流卻不下流,斷不是什麼淫賊,你查清楚,可別冤枉了好人。”
“冤枉?”
郝金風一聽這兩字,忽然臉拉了下來。原本這人熱情如火,現在忽然就像跌冰窖裡了似的。聲音也變了,陰測測、涼絲絲、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難道閣下覺得我是那種冤枉好人、栽贓陷害、是非不分、卑鄙無恥的貪官汙吏、無能捕快?靠冤枉別人謀求升官發財?”
沈星海和顏小刀都捧著杯子目瞪口呆看他——這捕快怎麼突然變了個人啊?
最後小刀呼嚕嚕喝了口熱茶,眾人才回過神來。
郝金風甩了甩頭,恢復了剛剛“飯桶”時候的神色,一臉茫然,“我剛剛說什麼了?”
沈星海低頭喝茶,人都說郝金風什麼都好,就是有時會突然性情大變,原來是真的。
顏小刀已經知道了薛北凡在西湖的某艘船上,既然郝金風這瘟神都在找他,自己還是趕緊去將東西送了,然後離得越遠越好。
想罷,放下兩個銅板,起身準備離去。
小刀剛伸手牽了小毛驢,就聽到郝金風又問沈星海,“龍骨五圖在薛北凡手上麼?”
沈星海趕忙一聳肩,“我可不知道。”
顏小刀不自覺地頓了一下,但未免引起懷疑,還是不動聲色地牽著小毛驢走了。沈星海和郝金風還在對談,似乎都沒注意,唯獨那面具女子,又看了小刀一眼。
等小刀走了,郝金風問沈星海,“你認識剛剛那姑娘?”
沈星海略一笑,“這麼漂亮的姑娘,我若認識必定會記得。”
郝金風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覺得她有些眼熟,在哪兒見過呢”
郝金風雖然不記得顏小刀,顏小刀可知道他,且兩人還大有淵源。
二十年前,顏小刀的孃親顏如玉是名震江湖的神偷,號稱飛天狐狸。朝廷派下金刀神捕郝九龍追拿她,可未曾想,郝九龍非但沒抓著顏如玉,刀還丟了,回來後辭官退隱山林。
江湖人都以為郝九龍是因為輸給飛天狐狸受了刺激,其實不然。顏小刀聽她孃親說起過,郝九龍和她成了夫妻,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就是郝金風,女的自然是顏小刀了,兩人相差一歲。
婚後第三年,小刀剛剛滿月的時候,顏如玉懷疑郝九龍出去沾花惹草,兩人大吵一架後分道揚鑣,兒子女兒一人一個。
郝九龍隨即重出江湖,成了天下第一神捕。這負心漢還出了畫影圖形緝拿顏如玉,搞得顏如玉帶著小刀隱居山林。郝金風估計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當顏如玉是他爹的仇人。
小刀沒想到一入杭州府就碰上一奶同胞的兄長,但一想起那個負心漢老爹,還是別相認了。另外,郝金風好似有些不正常?剛剛一聽到“冤枉”兩字,怎麼就變了一個人呢?
邊胡思亂想,她邊沿著西湖的堤岸走,湖上畫舫如織,哪一艘上有薛北凡呢?
見前頭有不少船家,小刀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