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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微掐著手掌,再也坐不住,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見她向外走去,弗裡茨也隨即跟著起身,伸手拉住她,道,“你去哪?”
“我要去教堂,媽媽是基督教徒,我要替她禱告上帝。”
弗裡茨皺著眉頭,回頭望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針指在兩點,凌晨兩點。這個時間點,哪還有教堂開著?
一把將她拉回來,他呵斥道,“別胡鬧。”
林微微甩開他的手,道,“別攔我,讓我去!”
她也不想無理取鬧,她也想像電視劇裡的女主,冷靜面對。可她只是個普通人,那種即將失去親人的恐懼深深地刻在心裡,讓她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才25%的機會,而那個躺在手術室裡的人是她的母親!除了上帝,誰還能幫助她?
弗裡茨抿著嘴,緊緊地拽著她,就是不鬆手。她瘋,他不能跟著瘋,總要有人理智面對。
“放開,快放開!”她扭動手腕,見怎麼都掙扎不開,不由怒了,握緊拳頭用力去捶打他的胸膛。可還是掙脫不了,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把所有的悲傷和絕望都一股腦兒地傾倒了出來。
被她咬出了血,弗裡茨連眼皮都沒眨一下,抿著嘴,任由她發洩。直到她沒了勁,才松嘴,一手臂的血漬,觸目驚心。
嘴裡充斥著血腥味,合著鹹鹹的眼淚,一起吞下了肚子。鬧了一會兒,慢慢地恢復了理智,林微微眼裡閃過愧疚,無力地靠在他懷裡,覺得眼前一片昏暗。
弗裡茨摟著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拍著她的肩膀,安撫她浮躁的氣息。
“以前媽媽讓我入基督教,和她一起去教堂祈禱,我總是用各種藉口搪塞。一定是耶穌生氣了,遷怒我母親”
越說越傷心,她鼻子一酸,淚珠斷了線,一眼模糊。
見她掉眼淚,弗裡茨很想安慰她,可張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麼。他從小沒了親情,在那個人性被泯滅的黑暗年代,曾有一段時間,他行屍走肉般地混日子。一個人孤獨慣了,不愛人也不被愛,直到她的出現。也許無法和她感同身受,但他知道,她難受,他必定跟著難受;她要是累了,他就把肩膀給她靠。
林微微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瑟瑟發抖,哭道,“弗裡茨,我害怕,我怕媽媽就這麼死在手術檯上,我怕以後自己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她的話、她的顫抖讓他一震,突然想起了兩人43年在蘇聯一起逃難時的情景。她餓得失去了理智,差點把自己賣了,幸好在關鍵時刻他沒有坐視不理,拉了她一把。那時的她,也是這樣無助,他嘆了口氣,過去和現在相互交錯,最後凝聚成一股深深的情感,是對她的愛。
他張開雙臂將她完全歸入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給出他一生一世,不,也許是永生永世的承諾,“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
可惜林微微一顆心全都系在了母親身上,她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望著急救室大門的紅燈怔怔發呆。
她需要一點信心,一點勇氣,於是問,“弗裡茨,你說我媽能否度過難關?”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重複她的話,語氣鏗鏘有力,“她一定會的。”
“謝謝。”她靠在他胸口,擦了下眼淚,道,“小時候,我很淘氣,不肯做作業。去外面補課的時候,偷溜去運動場看球員踢球。後來,老師打電話去我家告狀,我爸氣壞了,把我按地上一頓好打。我媽護著我,結果還被老爸抽到了好幾下。媽媽讓我學鋼琴,我貪玩看電視,然後我媽用毛線針扎我手背,我生氣,趁她不注意,把針全都折斷扔了。後來,父母離婚,媽來了德國,我一個在外婆家,沒人管我了,無法無天做了不少錯事。再後來,媽就把我接到德國,替我申請高中,安排我生活,我們倆在異國他鄉相依為命。我知道媽媽不可能陪我一輩子,遲早要離開的,可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那麼突然。就是今天下午她還是好好的,我們還在一起整理東西,我還在試她給我買的衣服”
林微微聲音哽咽了,說不下去,因為是最親的人,在一起的時光總是不珍惜,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等要失去了,再來後悔難受。
“噓,別說了,閉眼休息一會兒。乖。”弗裡茨伸手按住她的嘴唇,輕輕地撫過她的頭髮,拍著她的肩頭,安撫她那顆悲愴的心。他的溫柔全都給了她,毫無保留。
她還算是幸運的,在傷心無助之際,有人陪著她,一起過難關。弗裡茨的氣息,讓她的心安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