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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在想,會不會她也這般,在到了紅旗村那個地方後,因為不習慣,因為害怕,因為陌生,就有些不知所措但笨拙地去融入農村裡的生活。
小年輕人未必能理解舒母這個年紀人的想法。
她總想著自己若是對別人好一點,那麼同樣的,自己的女兒到了外面會不會也會碰到好人,而事實上透過舒曼報喜不報憂的論述中,舒家父母是認為自己的女兒已經遇上了好人。
可能的話,還遇上了一個不錯的物件。
或許這種判斷不太理智,但能被牛尾叔留下來,實屬陳錦州的人品應該不算差,以往也不是有來求醫的人,也有求醫不成惱羞成怒的人,這其中也有大人物,但這些年,能在牛尾叔屋子裡待著的並不多,而得罪過的人當時嚷嚷地挺歡快的,事後總是不了了之。
這倒讓牛尾叔這個人增加了神秘性,就是村子裡的村支書和大隊長回憶著他可能有被來處和背景也想不出所以然,不過作為被勞改的臭老九能發配到與上海不過一個多小時車程還算比較熱鬧繁華的哪怕是農村,要說背後沒有人,誰會信呢?
陳錦州從舒家人離開後,就一直在腦海中篩選過往那些年看過的某些秘密的人事檔案,很遺憾似乎沒有哪一位能和眼前這個人對上。
“年輕人想太多會容易死的。”牛尾叔拿著一隻大海碗轉過身子,裡面是奇奇怪怪的藥汁。
陳錦州皺了皺眉。
他從進來到現在哪怕靜坐不吭聲,也不過半個小時。
這藥是怎麼來的?
有效嗎?
他向來不喜歡這些沒把握未知的東西,若不是帶他來的是舒服舒母,陳錦州準掀桌走人,只是他也看出來舒家人以及林家甚至這個村子裡的人都對這個牛尾叔很是尊重。
“怎麼?怕老頭子我毒死你?”牛尾叔看出他的遲疑,忍不住哼了哼:“要不是你小子長得像你爹,我還真懶得管你。”
陳錦州板著臉不語,心中的震撼卻不亞於滔天海浪。
他一直知道自己能走到現在,得益於父親留下的諸多類似遺產的饋澤,他其實都有些習慣了,甚至隱隱為之驕傲。
若是父親能活著,那就更好了。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麼一個地方,同樣見到人是父親的人。
“您?認識我爸?”陳錦州問。
牛尾叔垂眼,目光掃過他放在椅子把手上青筋暴起的雙手,嗯了一聲。
“我跟你爹,對了,你們現在似乎更喜歡喊爸爸。”牛尾叔似乎很不喜歡這樣的稱呼:“你看我多大了?”
陳錦州不語,時代的滄桑讓很多人的面相未必能符合實際年齡。
別看現在窮苦百姓,吃不飽喝不暖依然是常態,就是那些大院裡面的人想頓頓有肉都是奢侈,可同樣的還是有人過得很好。
就像上海和東北的齊齊哈爾市,同樣是城市,卻彷彿隔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差距。上海有高二十幾層的大廈,有整一條街都是店鋪的商街,有相對別的城市多了太多的私家車。哪怕是這個時代,吃不飽飯是絕大多數,依然有頓頓大扣肉頓頓有酒喝絲毫不為生活所困苦的人。
這樣的情況,上面的人能不知道?
知道的,只是在某些情況下,國家的發展離不開他們以及一些特殊的情況下,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畢竟中國那麼大,總要有幾個地標城市來迎接國外人的到來和審視。
當然也可以說明,其實舒家兄妹的猜測是正確的,比之十多年前,現在的一切都寬鬆了。
畢竟若是可以,誰不想生活過得好。
之前是沒辦法,物資實在不豐富,但這些年國家還是在進步,百姓的生活自然一點點轉好。
“你爸也叫我叔,是我親自送去的部隊。”
話音剛落,陳錦州就神情激動地站了起來:“您……那我爸他……”
“我不知道。”牛尾叔失落地搖頭:“當年你爸沒了的訊息傳來,我也讓人去打聽過,就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樣,想要更多的訊息內容,當時的我沒有辦法。”他是真的被下放勞改,就是下放的環境在幾個老友的爭取下換了地方,可還想像以前那般接觸到一些隱秘檔案,太難了。
他也什麼都不能做。
就算上頭知道他這麼一個人,知道他現在的處境,但走到臺前去,絕對會連累那幾個為他周旋的老友。
其實牛尾叔自己也不是什麼多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