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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早學的乖了,知道每年的十月十九日簡直是個不宜出門的日子。如果萬一出門招惹了事情回來,讓祖母傷心了,家裡誰都不會護著他,還都會一個一個的輪番收拾他,就連平時最欣賞他的祖父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孃親特別提點過他,如果他敢在每年的今天惹出什麼事來,他爹日後因此教訓他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插手的。打死了都是他自個活該。
想當年他才七八歲的時候,對孃的提點還沒理解的那麼透徹。在那年的這日出了門,遇上輔國公家年紀比他大三歲的李巍,那也是個囂張的主,兩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他帶著一臉的青腫回去,以為跟從前一樣會有人為自己撐腰。誰料,一貫疼他的祖母知道他跟人打架了,第一次不問棗紅青白的就訓斥他胡鬧,整日的不幹正事。而一直很護短的祖父也面無表情,沒有一點往日那樣他被人欺負了的憤慨模樣。父親和母親也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他。
過後他被告知要在屋子裡思過一個月。他最愛的武科課程被停止,而他最是厭煩的文科卻要繼續。也不用他出院子,直接有他最不耐煩應付的那個最死板的老夫子來教授。而且他還被告知,如果他膽敢為難老夫子一次,或是有一次沒完成老夫子佈置的功課,思過的時間就再增加十日。
他不信邪,他在府裡求助無門,偷偷的跑去外祖家。外祖父、外祖母起先很是氣憤,還叫了他爹孃來教訓,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多得意呢,一轉頭就連外祖父和外祖母都變臉色了,也跟著訓斥他,讓他乖乖回去“思過”。結果,折騰下來,本來一個月的思過期變成了整整三個月。
簡直是慘不忍睹,不堪回首的三個月啊,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那三個月到底是怎麼咬著牙活下來的。真是說多了都是淚啊。
後來,後來每到每年的這一****就自動乖乖窩在家裡,哪裡也不去。免得又“惹禍”了讓自個受苦,還落個被孃親數落“活該”的下場。也因此他對當年那個,把小姑姑偷偷抱走丟掉的祖父的侍妾,也是恨得牙癢癢的。心裡還暗暗怪過祖父吃的撐的慌,真是個老不羞,沒事弄些沒用的侍妾來幹什麼?女人多了多麻煩啊?
他的那些玩伴們家裡也是姨娘、姨奶奶的一大堆,庶子、庶女也聒噪,人多心思就多,整天鬧的家裡跟唱戲似的煩人的很。
要是都跟他伯父和他爹一樣,屋裡沒有閒雜人等多好?你看,他大伯母和他娘就不亂鬧騰,家裡兄弟姐妹不比人家少,也沒有那些落胎的,夭折的糟心事,更沒有為了什麼東西爭來鬥去的煩惱事發生,這樣多好。
理郡王府的老夫人江氏住的院子名靜安堂。她的日子過得一直很有規律,一般都是早上寅(凌晨3時至5時)末時分起床洗漱,卯(清晨5時至7時)時待在小佛堂誦經為小女兒祈福。
到了辰(清晨7時至9時)初時分,伺候的人就會適時提醒她,她那時出了小佛堂,家裡的女眷們也早已經到齊聚在一處等著給她請安了。
辰時一刻,則是固定的用早飯的時間。丫鬟、僕婦們會在那個時間擺好飯菜,來請大家入席。
江氏不是嚴苛的婆婆,通常不會讓媳婦們立規矩。她用飯的時候也不會讓媳婦伺候,都會讓兩個媳婦和孫子孫女們一同坐下來吃,有的時候碰上理郡王和兩個兒子休沐就會變成一大家子人一起用飯。
今日不是休沐日,但是難得的是全家人都齊了,誰也沒落下。不似往日多少總有一兩個頭疼腦熱,或是有事的,想聚齊也不是那麼容易。
看到人到的全了,江氏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維持著一貫的面無表情。
眾人照例按各自的輩分、排行依順序坐好。理郡王韓鏡和理郡王妃江氏坐在上首,左邊挨著理郡王的依次是他的長子和次子—長房的世子韓縱和二房韓績。接下去是孫輩裡排行居長的長房的韓騰、排行二的長房次子韓臆、排行三的二房獨子韓朗、排行四的長房韓朣。
右手邊靠著理郡王妃下手的第一個位置被空出來,那空出來的位置上杯碗筷著俱全。不同的是今日那桌上獨一份的擺著一碗熱騰騰,飄著翠綠的青菜葉子臥著兩個黃燦燦的荷包蛋的長壽麵。
然後依次是長子媳婦梅氏、次子媳婦方氏和韓府唯二的兩個女孩兒,皆出自長房的韓朊、韓朧。
沒人說話,大家都在默默地用著飯,直到用餐結束,丫鬟們把碗筷都撤下去。漱過口,大家捧著杯茶在慢慢喝著的時候,江氏才淡淡地看一眼管家的大兒媳婦。眼底帶著股憂鬱。每年的這一天她的心情都特別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