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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你既然不是溫家故人,就沒資格和我說這些!人呢?都死哪去了?我要見溫家的人!其他人都滾開!都走!你們一個個的,都想害他們。不行!我不許!誰準你們那麼做的!”
她竭力嘶吼著,面容微微扭曲,全然不似方才那溫婉模樣。
傅傾饒沒防備她,被推得一下子跌到在地。她仰起頭,怔愣地望著眼前失控的女子。
門被人大力踹開。
彭大人急慌慌地跑了進來,胖碩的肚子顛得一晃一晃。
他先是伸手拉了傅傾饒一把,接著就去到彭夫人身邊,將她攬在懷裡,小心地輕拍著她的脊背,輕輕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乖啊。不怕,溫家人都好著呢。剛才又做夢是了吧?醒了就好。我給你準備了最好吃的點心。你隨吳媽去吃。”
他像是哄著一個不過五六歲的孩童一般,輕聲細語著,小心翼翼地攬著她送她到了門口。又喚過一個五十多歲面板黝黑的幹練婦人,將她扶走了。
看著二人離去,背影都模糊了,彭大人這才回了屋,一臉歉然地說道:“對不住,讓你看笑話了。內人自從十四年前恩公一家出了事後,便一直神思恍惚,精神也不太好了。沒有嚇到你吧?老董與我談過話後,說起你和溫家許是有關聯,我便和她提了一句。雖點明你不一定就和那戶人家相識,可她一聽到‘溫家’二字就有些魔怔了,死活非要見你。我拗不過她,又怕拖下去她精神更加不濟,只得……實在抱歉。”
他語氣中滿是對傅傾饒的歉疚以及對妻子的疼惜,傅傾饒聽了,心中十分感嘆。
“無妨。大人無需自責。護國公盡忠職守,我也很是想念他。”
“你當真認識他?”彭大人神色驟然一亮,又有些躊躇,“你如今也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當年七八歲而已,又怎會……”
“家父、家兄機緣巧合下與溫家父子相識。只是父兄已於多年前過世了。”
彭大人忙道了聲抱歉。
他本有片刻的懷疑,後又想到董仵作的話,再考慮到平王竟是讓眼前之人住到王府……便猶豫著問道:“你可知溫家傳口信時的那句暗語?”
傅傾饒疑惑地望著他,他有些赧然,解釋道:“我不是懷疑你。只是趙、周兩位大人前段時日交給我了個信封,裡面有些東西,說是要交給溫家故人的。我當時只覺得他們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現在想來……”
思及董仵作所說二人是自殺一事,彭大人頗為唏噓,嘆道:“現在想來,他們怕是想告訴我們些什麼,卻苦於不能開口。”
見傅傾饒目光空濛地望著牆上書畫,他忙解釋道:“我只是聽內人提到過那句話,故而我能判斷是否是溫家故人的,只有這個罷了。內人本也可以,但她現在狀況不太好,我便沒有交給她,只想著往後遇到了可靠之人再說。你若是為難,大可不必攪進此事中。”
“大人為何不尋平王?他算是舉國皆知的溫家故人了。”
彭大人沒料到傅傾饒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可看她眼神恢復了清明,心裡一顆大石也落了地,“我何嘗不想?只是王爺他自己也過得很苦。我實在不忍心再去這樣做了。”
傅傾饒不錯眼的望著他,顯然在等一個答案。
彭大人暗歎一聲,索性直說了,“王爺遠離京城,無詔不得回京。他無法年年拜祭父母已經是心中最痛,我又何必告訴他這些,讓他在北疆再多一份牽腸掛肚卻鞭長莫及之事?”
看到傅傾饒若有所思的模樣,彭大人鬆了口氣,“實在不是我要懷疑你,只是此事乃是旁人拜託我,需得小心為妙。又或者,你回去問問王爺,若是他肯將那句話告訴你,你再轉告我,也可。”
傅傾饒知道他終究對她不夠放心,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那句話。”
這下倒是彭大人愣住了,“你知道?”
“是。我知道那句話。”傅傾饒還想再笑一下,扯了扯嘴角,最終失敗。
當時爹爹與兩位哥哥商議著定下一句暗語,好方便行事。卻在用哪句話上犯了難,一時間沒有想好,只得繼續商討。
本該是嚴肅至極的事情,卻因為有她在一旁,而成了哥哥們逗她玩、爹爹追著哥哥們討主意的情形。
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久到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這件事。誰知彭大人第一次提到後,只在一瞬間,她就已經記起——
記起當時父親無奈的苦笑,大哥縱容的微笑,以及二哥那毫無陰霾的笑顏。
作者有話要說:剛剛一直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