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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對錯
段溪橋伸出一指輕輕拭了拭自己鼻下;果然;手上沾了黏膩膩紅豔豔的一小灘鮮血。
他挑著眉正欲嗤笑一番,抬眼便見傅傾饒滿臉的擔憂。眼波流轉間;他改了主意;苦笑道:“果真如此。如何是好?”
他甚少露出這般無助的形態;傅傾饒有些不信。狐疑地打量他片刻;見他眼簾半垂神色黯然;奪目的五官都失了平日的光彩;這才信了大半;安撫地說道:“應當沒事,你不用擔心。”
說著拿出乾淨帕子擱到他手裡,示意他堵上流血之處。
段溪橋接過帕子卻沒用;轉手收到了懷裡。又用乾淨手背撞撞林墨儒;將帶了血的手指伸給他看。
林墨儒只顧著盯著屍身沒多想,被他這一喚才發現他竟是流了血,忙掏出自己帶著的布巾遞給他。
段溪橋無視傅傾饒瞠目結舌的模樣,十分理所當然地將布巾掩到自己鼻下,問道:“看出什麼了沒有?”
“許是中了毒。七竅流血的狀況著實少見,若想知道真實緣由,需得送往義莊,讓仵作仔細查驗一下。”
林墨儒撩起袖子掰開死者的眼瞼口唇看了看,又瞧了眼他流血的鼻子,突然一頓,猛地回頭去看段溪橋,“你身子向來極好,酷暑乾燥天裡也未見你鼻腔出血,怎地這寒冬臘月倒是如此情形了?”他沉吟了下,慢吞吞說道:“今早你接過這位公公遞過去的請柬……那東西還有誰摸了?”
段溪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聲音因了布巾而有些發悶:“怎麼?你懷疑我同他都是中了毒?”
林墨儒哼了聲,說道:“你別這般不當回事。萬一那物真的有問題,你可是逃不掉。”
他轉而問傅傾饒:“你和王爺有沒有出現不適症狀?”
傅傾饒慢慢收回狠狠釘在段溪橋身上的視線,緩了緩神色,說道:“沒事。段大人將請柬交給了楚裡,王爺和我都沒碰過。”
林墨儒大大鬆了口氣,“那便好。我等下派人去王府,看看楚總管有沒有事。”
又對兩個小太監說道:“你們將屍身搬去義莊,若有人問起,便說這案子由我接了。”
小太監們說道:“都這種時候了,仵作們應該也回了家鄉,不在義莊了吧。”
“董仵作肯定在。他孤身一人無親無故,長年都住在義莊之中。”
“果真是中了毒……其實也沒那麼麻煩。”段溪橋檢視完畢將白布蓋好,在一旁懶懶說道:“你們要送去義莊,可以。覺得大冬天的不想動,想找副棺木將人偷偷安葬了,也未嘗不可,別讓人看見了就是。”
林墨儒瞪他一眼,吩咐兩個小太監,“左少卿大人流血流糊塗了。按本官說的去做!”
待到人走了,他指著段溪橋怒斥:“說什麼渾話呢?人命關天的事,怎能這般潦草對待?”
段溪橋悠悠然說道:“右少卿大人糊塗。此事怎能細究?你還記得那請柬是誰交給公公,讓公公送去王府的嗎?”
見林墨儒臉色驟變,他就笑了,“是陛下。”
招招手示意傅傾饒過來扶著自己,見她不動,段溪橋自顧自扶了旁邊的石桌坐下。望見兩個小太監早已走遠,他輕笑了聲,說道:“你可知都察院為何草草結了刑部兩位大人的案子、將其暫定為懸案?”
他抬指扣了扣石桌,“那案子牽扯到了刑部官員,定案的時候必須經過大理寺和刑部。陛下叫了我和刑部的彭尚書去,示意都察院已經找到那殺人兇徒了,到定案之時,依著都察院的安排行事便可。彭大人沒同意,我也沒同意。你道是為何?”
他朝傅傾饒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講。
傅傾饒想了下,說道:“兩位大人是自殺。既是自殺,何來兇徒?”
“那便是了。”段溪橋笑道:“既然是自殺,那麼兇徒從何而來?”
林墨儒為人剛正,正卿楊大人亦是這般性子。原先楚涵宣有事尋大理寺處理時,都是段溪橋出面扛了下來。這些年過去,林墨儒竟是不知其中關竅所在。
如今聽段溪橋一通言辭,再細想那請柬出自何人之手……
林墨儒只覺得遍體生寒,連兩位大人為何選擇了自殺一途、他們自殺之事為何要掩下不查,都不敢細究了。一時間,竟是呆愣在了那裡。
段溪橋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如今正卿之位空著,你我二人必有一個要頂上去。若是我也就罷了,如果是你,往後行事需得謹慎著些。別事情沒辦成,反把自己的性命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