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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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可得多加小心。”曾氏嗔怪道。
她執掌中饋,這府裡每個角落都有她的耳目,對方才院裡發生的事瞭若指掌,原以為按著姜二孃的性子,就算不當面將實情和盤托出,也要扭捏造作地掉兩滴眼淚,必會惹得老太太不喜,沒想到她卻拿自己作筏賣了個人情。
曾氏不是姜老太太,可不信一根老山參就能叫人脫胎換骨,她的目光逡巡了一圈,落在垂手佇立在一旁的蒲桃身上,陡然變得有些凌厲起來:“你們這些奴婢是怎麼伺候的?二娘子年紀小不小心,你們眼睛生著是出氣用的麼?”
蒲桃和阿棗立即跪下來不住地磕頭。
曾氏指著蒲桃斥責道,“你原是我屋裡的,看你規行矩步又穩重少言,以為是個能擔事的,方才把你與了二娘子,沒成想連主人都看顧不好,我看你也不用在娘子跟前伺候了,去掃園子吧。”竟是要當即將她降為粗使奴婢。
鍾薈瞥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蒲桃,那脊背有些單薄,兩塊肩胛骨隔著衣裳微微凸起,似乎在微不可察地戰慄。
苦肉計麼?鍾薈有些拿不準,卻還是膝行上前,頓首求情道:“母親莫要攆走蒲桃和阿棗,女兒院裡統共就這麼幾個稍微合意的人,若是攆走了,女兒可就得自個兒端茶倒水了。”說完抬起袖子捂著眼睛嗚嗚哭起來——她沒有曾氏那樣的功力,無法將眼淚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可不敢拿大。
曾氏要發落的本來只蒲桃一個,鍾薈卻偏偏把阿棗一起捎帶上,這麼一攪和倒好像後母尋著由頭刻薄女兒的奴婢了。
曾氏皺了皺眉,嘴唇翕動了下,還待說什麼,老太太卻看戲不嫌臺高地搓起火來:“哎喲做什麼在我這裡發落下人,要打要殺的也別在這屋裡,我老婆子年紀大了見不得這些個,大郎媳婦兒啊,不是我說你,這後孃不比親孃,手伸得太長落了話柄可就汙了你那賢名兒啦!”
大家族女眷多了,難免有些唇槍舌劍暗潮洶湧,鍾薈也不是沒見過,只不過這麼擺明車馬乾仗的卻是第一回見,不由暗暗歎為觀止。
“既然娘子替你們求情,那就罰兩個月的月例小懲大戒便是。”曾氏臉色已經有些發白,額角青筋隱隱浮現,勉強壓抑著在體內亂竄的怒氣,“欣慰”地笑著道:“我們阿嬰到底長大了,懂事了不少,阿孃惟恐那些奴婢欺你年幼,若是他們膽敢不盡心伺候,你不要怕,儘管來告訴阿孃,阿孃與你換幾個好的。”
“是女兒不中用,令母親擔憂了,”鍾薈從善如流,“若他們啕氣我便來向祖母和母親討人,定不與你們客氣。”
又做張做致地往外張望了會兒,忽閃著大眼睛詫異道:“對了,三妹妹怎麼不曾一起來?”
曾氏眼睛裡的寒芒一時沒收住,比平常多了幾分銳利,在姜二孃稚嫩的臉龐上刮過,對方卻只是瞪著一雙狀似懵懂的杏眼,偏著頭看她,彷彿真的在疑惑她的三妹妹為何不來登登這“香”飄萬里的三寶殿。
“你三妹妹的鼻子是放在香爐上過世的,哪稀罕踏我這臭老婆子的賤地。”姜老太太悠悠地接過話頭。
曾氏彷彿被當胸塞了一大塊膠牙餳,五臟六腑都黏在了一塊兒,難為她還能面不改色地欲蓋彌彰:“阿家這就是說笑了,誰不知您這院子是最最貴重的寶地?她鎮日吵著要來,我還怕太鬧騰擾了您的清靜吶。”
鍾薈愣是沒看出姜老太太有什麼清靜可擾。
曾氏頓了頓,又轉頭和藹地對她解釋道:“你三妹妹前日染了風寒,在屋子裡休息呢。”
一直默默在一旁端茶遞水的三老太太劉氏慢條斯理地對老太太道:“也難怪人家嬌滴滴的小娘子嫌棄,連我這鄉下老婆子聞著都覺嗆人,您也是的,這府上金山銀山的吃用不完,還巴巴地自己土裡刨食,知道的說您不會享福,不知道的看了還道兒子媳婦兒短了您吃食哩!”
這話聽著像是勸解,卻非但把三娘子裝病避之不及的罪名給坐實了,還在曾氏腦袋上扣了一頂名為“不孝”的大帽子。
看不出來這三老太太也是個妙人,鍾薈心道。
姜老太太也很上道:“老阿姊,我老婆子也勸你一句,自個兒多少也留住一些,免得在兒女項下取氣。”
鍾薈決定添一把柴,酬謝方才曾氏的挖坑之誼:“三妹妹病了?前日還好好的,莫不是叫我過了病氣?”
“有你什麼事兒啊,”曾氏還沒說什麼姜老太太先搶著抱起不平來,“你這三妹十日裡倒有八日在病著,我說她阿孃,身子骨弱就叫她好好歇著將養,莫成日裡逼著她唸書習字,這女子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