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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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兒本人都唬了一跳:這天子莫不是病糊塗了?
自然有言官上疏勸諫,據說天子勃然大怒:“怎麼,你們就見不得寡人高興?”在病榻邊為天子讀摺子的裴中郎慘遭殃及,叫陛下扔出的唾盂砸了一臉。
姜萬兒就是天子的一片逆鱗; 無人再敢置喙封夫人之事。
姜大郎上回吃了老母親的教訓,這回沒敢再理狐朋狗友的攛掇,一家人關起門來慶祝了一回。姜大郎雖有些渾,卻也懂得樹大招風的道理; 阿弟才立功封將軍不久,阿妹又晉為夫人,姜家這陣子也太順當了些。
熱鬧到正月十五; 姜家祖孫幾個便開始籌備莊園之行。
姜老太太十多年未出過城,雖說只是去趟城郊; 也有數不清的雜事。
雖說天子在賜下園子之前已著人修繕整頓過,可房舍中的器用擺設乃至一帷一帳,都得重新添置、施設起來,加之雪時斷時續地下了月餘; 園中積雪怕有尺來厚,也須耗費時間清理,順便將枯枝朽葉掃除乾淨。
姜老太太不過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大小事情都落在兒媳曾氏的肩上,得虧她自小跟著世家出身的母親楊氏學習理家,井井有條地將一干採買、清掃、佈置的事務分派下去,又點了個能幹的僕人充當園中管事,令他早早帶了一眾僕婦先往莊園去料理諸事。
如此也是腳不沾地忙到了二月中旬,曾氏累得眼下烏青,顯見瘦了一大圈,這才事靡鉅細都安排妥當了。
出門一趟不容易,既然免不了旅途勞頓,姜老太太便打定了主意要好好住上十天半個月。
曾氏要管家,府裡少不了她,自然是去不了的。姜大郎雖說位卑職輕,幾乎稱得上可有可無,日常到底要去官府點個卯,也去不成,何況他也放不下嬌妾美婢,自從蒲桃有了身孕,這一向裡叫她獨霸的雨露總算可以分出些惠及旁人。
只是一群老弱婦孺出遠門總教人不放心,雖說有奴僕護院,畢竟不是家人。素來凡事不上心的姜大郎這一遭也不知吃錯了什麼仙丹妙藥,竟與老母商量,叫二兒姜悔陪同前往。
姜老太太對這個孫子心底裡始終是疙疙瘩瘩的,沉吟半晌,從鼻子裡百轉千回地“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三老太太對姜阿豚這個晚輩還是頗為疼愛的,待他走了之後,忍不住欣慰道:“大郎到底是個孝順孩子。”
老太太翻了個白眼道:“你啊,就別替他彌縫了,我生的孩兒我不知道?這要是他自個兒的主意啊,我把這柺棍當甘蔗嚼下去。”
鍾薈聽聞庶兄要同行,意外之餘很是歡欣,想到他院子裡捉襟見肘的情形,收拾行裝時特地將許多用具多備了一份,又叫人送了二十斤上好的房子綿並一件灰兔皮裘衣,是阿棗用二娘子上年穿過一兩回的裘衣改的,能禦寒,穿著也不打眼。
闔府都知道二娘子與庶兄關係融洽,初時也有人側目,隨著姜悔在老太太和郎君夫人跟前露臉多了,那些不懷好意的風言風語也逐漸偃息下來。
姜悔大大方方地收了嫡妹的禮,轉頭叫人送了一大壇乳母譚氏制的蜜漬香櫞過去,譚氏祖上是南人,家裡親戚原在吳郡經營醃菜蜜餞鋪子,這方子與北地的很有些不同。
鍾薈嘗過覺得滋味甚好,分了些與大娘子。廊下二花適時喚起“衛十一郎”來,鍾薈便想起那回在皇后宮中衛琇仗義解圍的事,遂大方地勻出兩罐子來,修書一封,叫人送去衛府與十二孃。
她與在公主莊園相識,端午又在宮中重逢,七夕還一塊兒外出遊玩了一回,也算是投契,時不時有書信往來。衛家人都知道十一郎喜食蜜餞果脯,十二孃與他又親近,收到好吃的總不會短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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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天朗氣清,風和日麗,姜老太太領著孫子孫女們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接連幾日氣候晴暖,城中已是冰消雪融的景象,殘雪覆不住的地方便露出青黑的屋瓦來,樹枝上的雪水低落下來,隱隱有嫩黃的草芽探出頭來,倒比天地同色蒼茫一片時更有畫意。
入了山道路溼滑泥濘,輿人不敢掉以輕心,控著韁繩緩緩前行,一直到夕陽西斜才到達姜家莊園。
這座園子位於涵月峰的半山腰,因地勢高,仍是冰天雪地的冬景。
姜家祖孫下了車,劉氏攙扶老太太上了肩輿,因他們下榻的院落不遠,其餘人便步行緊隨其後。
鍾薈在落日餘暉中打量這個園子。此地的氣派規模與常山公主的莊園自然難以一較,不過勝在山水秀麗,兼之構園之人心思巧妙,亭臺樓閣錯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