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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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水色衣衫,背上還披掛著雪白的狐裘大氅,兩縷長髮從耳側分然垂下。
消瘦的手腕,頂著一雙書生般的手,十根錚錚玉骨,讓人看一眼都不覺黯然生嘆,這怎會是雙握刀的手?可沒有人知道,那刀,還是天下兵器譜上排名第一的吟月刀,一出手,便必有人要折與劍下!
可此時,莫任情卻只是握著書卷,執於青燈之下,讀書人一般,細細的品味著其中的味道。
那還是他的父親莫風留下來的,據說都是摘的詩水音的良詞妙句,他每每讀著,都覺愛不釋手,就在心中勾畫著那白衣女子的樣貌。
可惜早已過了太久了,他現在已是十五歲少年,執掌幻鏡城都已經一年多了,原來在夢中可以依稀描摹的女子,此時都已經模糊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這《無題》中的兩句,是莫風的最愛,亦是他的。
每每摩梭著那枯黃脆生的紙張,他的眼中都流露出幾許不常見到的溫情。
他身邊的女人已不少,卻沒有一個,能走的進他心裡,他還在等著,等著母親說過的,那個配得上他的,而他亦不能辜負的,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女子。
可是等著,等著,又要何時才遇得到?
終是天人難得。
罷了。罷了。
他放下那書卷,越是想求的,越是求不來。
隱哭就站在窗戶前面,女人一般的素手撥弄著一朵殷紅的花,餘光瞥見身後少年放下了書卷,那清冷的眼眸之中還留著些許溫情,便轉過身來,撩起了眼皮,笑了,“你說你也是少年郎,那律家孩兒也是個少年郎,怎麼你們心思就差了那麼許多呢?”
莫任情扯起了唇角,懶洋洋的撩起了他一眼,反問,“你說呢?”
“當初我就說了那個薛家的女兒有古怪,律覃每每出去跟她相會,你卻也不說什麼,任由著他,這會兒,倒是他剛升了影堂主,就把他派出去,直接真刀真槍的對著幹你說你到底是看不慣人家鶯鶯燕燕,還是從一開始就存著這麼一副冷心腸?”
莫任情卻嗤的一聲笑了,瞥了隱哭一眼,“你師兄泣月做的個什麼心思,你這個當師弟的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倒是在我這故弄玄虛!”
隱哭早已是瞭解莫任情的性子,聽了這不冷不熱的話,倒也不惱,反而嫵媚的一笑,道,“你與律覃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那性子像極了他爹,一怒為紅顏也不是不可能!今夜,他怕是要無功而返了,你可想好了怎麼罰他?”
一怒為紅顏?
他當那女子對他可是真情真意?
莫任情冷笑了一聲,甩開離手,那冰冷冷的話音卻是在簾幕起落之後,才傳了過來——
“他是影堂主,城律如何他最清楚。”
隱哭笑了笑,指甲卻是狠狠的一掐,那殷紅的花便折了,飄落在腳下。
這少年,打從第一次見他就知道。
今後必不是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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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鹽水的鹿皮鞭子,蒼勁。
一下一下的打下來。
遮天蓋地的。抽在肩頭,臂上,胸口,腰間。
抽的他鮮血四濺!皮開肉綻!
可是,不疼。他覺得不疼。
區區兩百鞭子,他還吃得住。
哪怕執鞭之人是左清揚,那個下手絕不留情的男人,他也只是微微點頭,致意。
沒關係。沒關係。
他咬緊了牙,那蒼白的臉,宛如一個靦腆的少年。
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下來,沾溼了睫毛,迷捲了雙眼,然後啪嗒啪嗒的落在肩頭iu,“噝噝”的滲入傷口。
即使這樣,也沒有感覺,他沒有感覺因為,早已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她射向他胸口的那一箭。
銀鈴兒。
他閉上雙眼,就彷彿看到了那個少女的臉。
這一次,她沒有笑。
她只是緊緊的盯著他,把箭拉弓,乾脆利落,一起呵成。
那張勁弓就在她手上張成完美的圓,他幾乎聽見那弦極度繃緊時候,發出的尖叫聲。
然後,沒有一絲遲疑。
她鬆了手。
手起箭發,再無半點情誼。
那白羽長箭,離了弦,直刺向他胸口。
滄海在咆哮,卻無力去攔,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