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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被董卓英覷破先機,搶先動手,自食了惡果。
董卓英和於珊衝出了石屋,於珊留戀的回首一顧,無限婉惜的道:“這麼宏偉的建築,毀於一旦,你看多可惜!”
董卓英仍然拉著她向前急奔,大聲說道:“於姑娘,可惜的不是石屋,可惜的是人心,人心不古,奸詐百出,那才可惜呢!”
於珊嘟起香唇,故意裝作跑不動,任由董卓英拉著,撒嬌的道:“好嘛!你有理,人家一切都聽你的,該好了吧?”
董卓英仰天長嘯一聲,有若旱天驚雷,綿綿不絕。
於珊嬌軀越貼越緊,星眸泛醉,道:“黑臉章八自食了惡果,卜老前輩的冤仇得伸,咱倆可說不虛此行了!”
董卓英突然止步,面色變得異常嚴肅,道:“於姑娘,在下另有急事,你我後會有期了。”
於珊聽得一驚,急道:“你要去哪裡?”
“在下身負血海深仇,行蹤不定,目前打算去一趟北邙山。”
“北邙山?那路途不近,我陪你一道兒走!”
“不行,北邙山之行,在下只能一人獨去。”
“為什麼?”
“師命難違,一年後咱們再在黃鶴樓頭相見如何?”
於珊忍了又忍,還是掉下了幾滴淚珠,悽然道:“既是令師這麼囑咐,也只好如此了。”
話聲甫歇,於珊不再多說,扭轉身軀,彈身先行離去。
第 三 章
時序深秋,金風颯颯,黃葉飄零,大地灰濛肅殺。
北邙山,木落草枯。
夕陽冷清清地照著那些淹沒在荒煙蔓草中的陵寢古墓,入目一片淒涼,令人有目斷魂消之感。
在斷碣殘碑之中,有兩個老人,相對閉目跌坐,四手前伸,掌心隔三尺凌空相對。
二人中間地上,放著一柄兩尺左右的奇形連鞘寶劍,這劍比普通劍短了幾近一半,但也不似平常的短劍,比匕首又長了許多,是一柄罕見的兵刃。
兩個老人周遭,散佈了不少斷碑碎石,從現場凌亂的情形看來,此地曾經過一番劇斗的洗禮。
突地,一陣悲壯的歌聲,隨著料峭的晚風揚起:“血淚盈眶,仇恨滿腔,忍看衰草斜陽!
無限淒涼,無限倉皇,男兒有淚不輕彈!
仗太阿,除強梁,恩怨未了復何待,速著徵裳!“
餘音嫋嫋激盪長空。
歌聲歇後,出現了一個腰懸長劍的黑衫書生。
這書生長得一表非凡,俊逸瀟灑,只是面沉眉結,眸中泛散著令人懍慄的仇恨光芒,似乎他仇視世間每一個人。
黑衫書生一眼發現了那兩個老者,身形便窒住了。
此際兩老者的身軀不停地顫動,明眼人一看,便知兩人是在比拼內力,而且已到了生死決於俄頃的地步。
果然,在兩人各發了一聲悶哼之後,雙雙口角溢血,面色漸呈灰敗,身軀也抖動得更厲害了。
這兩個老者年紀都在七旬以上,為什麼死拼呢?一聲慄人的悽哼之後,兩老者口血狂噴,雙雙向後栽倒。
其中那著土藍布衫的,四肢一陣抖動,便寂然了。
另一個著黃葛布長衣的,經過一番掙扎之後,居然又坐了起來,口裡發出一陣“荷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使人分不清是哭還是笑,聽來令人心驚。
黑衫書生飄身上前,冷冷地望著那黃衣老人。
黃衣老人緩緩抬起頭來,失神的目光在黑衫書生面上一繞,一手抓起面前地上的奇形劍,哈哈一笑道:“我得到了,它已屬於我,然而,我也快要死了!”
黑衫書生一撇嘴,張開了口,聲音冷得怕人:“兩位想是中原道上鼎鼎大名的‘君山二老’何事在此死拼?”
黃衣老人再望了黑衫書生一眼,喘息著道:“娃兒,你是什麼人?”有聲無力,顯然已到了油枯燈盡之境。
“區區‘長恨生’!”稱區區而不稱晚輩,足見狂傲,接著他又說道:“閣下尚未回答區區間話?”
黃衣老人努力的豎了豎眉毛,道:“娃兒,你小小的年紀,這等目無尊長,你現身有何企圖?”
“適逢其會而已,什麼企圖也沒有!”
“鬼話!”
黑衫書生冷冷掃了黃衣老人一眼,轉身便走。
黃衣老人面上起了一陣痛苦的抽搐,嘶聲叫道:“回來!”
這叫聲軟弱無力,傳不出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