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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皓行在長風城陷落的翌日就趨軍疾行,抵達長風城下立刻攻城。那一晚侍衛隊護送韓姑娘出城,途中被截殺,侍衛隊全部戰死。韓姑娘被擄走——”
只覺得一股熱血湧上腦海,江載初一言不發,卻赤紅了眼睛,回身走至烏金駒前,伸臂抱下薄姬,自己又翻身上馬。
正欲催馬前行,忽然覺得有人扯住了自己的右腿。
急怒之下,江載初低頭一看,卻是親衛營無影。
無影自他起事開始跟隨他左右,雖是啞巴,武藝卻精深,素得江載初的信任。
他無法開口,只能用力抱著江載初的腿,只是不放開,目光中滿是懇求。
“滾開!”他低聲喝道。
無影用力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在自己喉間比劃了一下。
江載初大怒,右腿用力一掃,徑直往他胸口踢去。
這一踢何等力道!
無影承受不住這樣的巨力,噴出一口鮮血,卻依然緊抱著他,一動不動。
連秀與眾騎兵皆跪下,一臉驚懼,齊聲道:“將軍,不能回去!”
幾滴鮮血濺在臉上,漸漸變涼,江載初終於冷靜下來,那股暴戾之氣漸漸褪下去,他終於啞聲道:“放開。”
無影臉色蒼白至極,依舊倔強地抬頭看他,彷彿在等他一個承諾。
江載初握緊了腰間佩劍瀝寬,這細雨茫茫中,仰頭長笑。
這世事待他,為何這般艱難?
他只想退隱避世之時,叫他遇到韓維桑,傾心待她的後果,卻是片體鱗傷;
如今他奮起於亂世之間,重遇當日騙他的女子,卻也決意將她留在身邊,陰差陽錯,她又被擄走,生死不明。
他與她若是無緣,為何一再遇上?!
若是有緣,又為何總是這般錯身而過?!
笑聲漸漸止歇了,前方忽然有一匹快馬疾馳而來:“上將軍!浮橋已經架起!可以渡河了!”
江載初挺直脊背,望了望前方茫茫夜景,心中明白,這是渡河的最好時機。他該趁著元皓行率大軍被長風城拖著,全力向前行軍,直抵京師。
可就這樣將她拋在身後麼?
若是等上一等元皓行若生擒了她,必然要他回軍作為交換,只怕信使即刻便到。
這一生中,他經常要做兩難的抉擇,卻又覺得,從未有一次,如這般艱難。
雨水順著鬢角,漸漸滑落至下頜他只覺得頭顱要炸開一般,思考與衡量變得異常艱難。直到無影跪著,扯了扯他的長袍,對著北方,比劃了一下。
他先是漠然看著。
忽然間茅塞頓開!
江載初勒轉了馬頭,對傳令官道:“即刻渡河,延誤者斬!”
人人鬆了口氣。
江載初俯身,將無影拉了起來,低聲道:“多虧你提醒我。”
無影白森森的牙齒上還有鮮血,甚是可怖,卻對他憨厚笑了笑。
如今等著元皓行找上來未免太過被動,但是他可以儘快長驅直入,直抵皇城,以整個大晉朝廷來脅迫元皓行,交換韓維桑。
這也是他最好的選擇——
和元皓行爭奪時間,不給他拖延的機會!
波瀾壯闊的禹河上浮橋已經搭建起來,徵調的民船樓船也已經在岸邊就緒,兵馬嘶鳴,卻又井然有序。先鋒營已經渡過河去,在對岸接應,同時預防敵人突襲,連秀帶著親兵在橋邊督視,忽的想起了什麼,低聲問:“景將軍那邊還有訊息麼?”
親兵搖頭道:“還沒有。”
他抬眼望向主帳,這個素來勇敢果決的軍人,眸色中竟也流露出錯綜複雜之意。
江載初回到營帳之後,絕口不提適才之事,神色如常。大軍過河之際,他還在靜靜看著輿圖,指尖頓在京城之下,似是竭力在思索什麼。
薄姬悄聲踏進,他也不曾抬頭,只道:“這一路急行軍至京城,不知有幾場硬仗要打,我會送你在附近小住,戰事結束便送你回青州府。”
薄姬卻恍若不聞,只是走到江載初身邊,跪了下來:“將軍,你帶著我吧。”
從下而上的角度望過去,他的下頜方硬堅定,目光卻是隻落在桌上,並未有絲毫流連在她身上,只說,“別胡鬧。”
“你帶著她就不是胡鬧麼?”薄姬伸手抓住他的長袍,輕聲道,“將軍,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他終於俯下身,將她拉了起來,淡淡道:“我不喜一樣的話,卻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