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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地龍,當時的大理寺卿怕冬日太暖,官員們昏昏欲睡,只允許一室點一隻灰泥炭爐,這個傳統便流傳至今。
容錦青白的手指揉搓著額角,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我見了心疼,將一路趕來時,醞釀出的滿腹責問統統嚥了回去,只是默默走到炭爐邊,為他倒了一杯熱茶端了過去。
茶杯輕輕擱到桌上,發出一聲瓷器的脆響,在寂靜的屋裡格外突兀。
“來,喝些熱的吧!”
容錦並未抬眼,只是輕輕點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轉頭問我:“今天怎麼會來?”
我笑了笑,隱去了不必要的細枝末節,只將安遲告訴我的宮裡的事告訴了他。
“京畿營的案子算是妥了,”這是我初次設局佈陣,能成事自然高興,“用不了多久就可辦妥。”
容錦聽了微微點頭,心中卻不知在想什麼。
我看他一臉若有所思,驀然想起女帝要他安排我和安遲的婚事,猶豫再三才開口道:“今日女帝宣召你,讓你”
他面色立刻黑了幾分,生生掐去了我的話頭:“這事我自當親力親為!”
婚期是明年正月十六,算來不過還有短短二十多日。日子一天天地過,眼看著越來越臨近,容錦也越來越焦躁不安,任我費去再多口舌,他嘴上說信我,應下了,轉身便又是一張鬱郁不安的臉。
我心中氣惱,一把握住他的手,沉聲問道:“今天是我對你說的最後一次,我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你到底還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
他依舊垂眼斂目,神情溫然,雖是如此,我也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又會暗自神傷。
“這是我說得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說了,”我死死盯著他的臉龐道,他聞言一驚,抬起頭瞪大了眼看我,我嘴角微動,輕聲道,“以後,我不說,只做!”
他緊張的臉上呈顯出了一絲鬆動,一分歡喜也在他眼中流轉而過。
他點了點頭,片刻便收去臉上的所有表情,任舊一言不發,忽地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將四周打探了一番,然後重新合上門,轉過身,一臉陰沉地望著我。
我心間一顫,知道他接下來要對我說的事,必定非同小可,也許,是那個晌午以來,一直盤旋在我腦中的念頭。
“你之前,有沒有想過,”容錦眯起眼,湊到我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逼宮。”
果然不出所料!
不客氣地說,我曾設想過無數遍。
滿腔勃勃的野心,自冊封太女就已剋制不住。岌岌可危的境地,自我得知女帝有孕,便已預料得出太女與顏容兩家的下場。
她親手將我們捧得老高,滿足了我們的妄想,轉眼卻打算將我們摔得粉碎。
眼下女帝不過二十出頭,若不孕之症真的治癒了,就算這胎是個皇子,誰能保證下胎也會是個皇子?
終究是心腹大患,讓人寢食難安!
我細不可查地點頭,心裡多少有些發抖。
是害怕?是興奮?連我自己也說不清。
“這有孕的訊息是否可靠?”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才開口問道。
這次的訊息又安遲給我的,同樣的錯誤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暖暈的燭光落在容錦的臉上,掩不去他眉目間的殺氣,他薄唇一線,鳳眼寒光,為本就不暖和的屋裡添了幾分冷意。
“姐姐那裡有潛伏在宮中的眼線,懷孕一事確鑿,”容錦字字咬得清清楚楚,轉臉帶著一絲笑意對我道,“你可害怕?”
怕,怎麼不怕?可只有鋌而走險才有一線生機。
“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我舒開眉頭輕吐道。
他加深了嘴邊的笑意,可依舊冷不可觸,眉頭一揚道:“我已經傳話給姐姐,讓她想法子將黑刀軍收為己用。”
我先前因為佈局成功,而產生的那點沾沾自喜瞬間瓦解了,此刻,連我自己都有些嫌棄我自己。我那點小手段,與他相比,真是小兒科,簡直叫我汗顏。
“然後呢?”
他偏過頭,仔細打量著我的臉,臉上的神情凝重了幾分:“在女帝生產之前,女帝暫且不會動太女,所以,下手之日就定在她生產之時!”
我想,我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天:雍辰十年臘月二十一。
從皇宮中傳來了那麼一則訊息,它改變了我,也終將改變許許多多其他人。
新年過得寡淡無味,全府上下真正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