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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喜新來的顏大人,但追溯其根源,知道的人卻是甚少。
她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接過了我手上的奏摺,翻開仔細看了起來。
我笑了笑,低頭繼續翻閱奏摺。周圍的同僚卻大氣不敢出,有意無意地打量著蘇幻真的臉色。
“這難道是可笑之事?”半餉,蘇幻真冷然道。
那奏摺上的,是件最近在京城鬧得風風火火人命官司。
前兩日,有人在城北的娼寮館裡為了爭奪一個小倌大打出手。本來那些爭風吃醋的事也屬平常,可不想其中一人,據說是京畿營中計程車兵叫趙九項的,將另一人打成了重傷。京畿營的人向來蠻橫,見勢不妙便匆匆逃走,後來沒過多久,那受傷的人一命嗚呼了。
死者的家人家底殷實,又只有這麼一個獨苗,自然不服,不但告到了府尹那裡,還把聲勢造足,弄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京畿營的人殺人了。
府尹責無旁貸,只得往下查,誰知那兇徒留下的姓名“趙九項”,雖在軍營的花名冊上,營中卻根本找不到這個人,府尹自然知道其中的暗門,卻礙於軍隊橫在前面,查不下去,只得上奏陛下。
“卑職放肆了,”我聽了蘇幻真的話,躬身站起,輕聲道,“卑職只是覺得這明明白白是吃空頭餉的事,可就在昨日,兵部的刑大人還在陛下跟前要京畿營的餉銀,所以”
蘇幻真臉色變了變,低頭沉吟不語。
今年國庫虛得緊。
年頭西北旱災撥了五百萬兩白銀,年中西南修堤固壩又撥了四百萬兩,還有些七七八八、零零碎碎的開銷,加起來足有一千五百萬兩。所以,今年吃緊的很,將戶部愁得團團轉,陛下便想趁著眼下無戰事,減掉一成的軍餉,這下戶部是舒眼展眉了,卻弄得兵部滿腹怨言,日日在陛下面前說叨,害得陛下不堪其擾。
我抬頭看了一眼蘇幻真,只見她默默不語,將那本奏摺放到了要呈給陛下的那堆裡面。
我垂下眼,不由心裡鬆了口氣,這是個極好的開頭。
“大人,午膳準備好了。”轉眼已到了正午,伺候的宮人上前稟告。
得了蘇幻真的首肯,一桌的人才陸陸續續向偏殿的飯席走去。
“顏大人請留步!”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放下手中的奏摺起身,一起身便聽見有人出聲喚我。
我轉過身來,只見一個青衣宮人款款而立,手拎一隻大紅酸枝木的雕花食盒,上前兩步便端到了我面前。
“這是”
“顏大人,”宮人抿著嘴,將那精緻的食盒遞給了我,“這是安遲安侍衛託人送來的,說是大人公務繁忙,怕您累著了,特意送來給您補身的。”
我挑了挑眉,客氣地接過食盒,卻不知他這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安侍衛還讓送來的人傳話過來,這小小的食盒裡頭裝著的,都是他的心意,請大人務必一人獨享。”
說罷那宮人垂眼而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豔羨。
“如此便謝過這位哥哥了!”
我笑著接過食盒,目送他遠去,低頭摸了摸食盒,心知他不會無緣無故送東西過來,特別是還讓人傳話給我,必要我“一人獨享”。
我邊想著邊轉身,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再開啟食盒,抬頭便看到蘇幻真站在偏殿門口,身邊正燃著一隻銅質蓮花香爐,白煙婀娜,嫋嫋繞樑,騰到頂上慢慢彌散,帶來陣陣幽香。
但便是隔著那朦朦白煙,我也能感覺她投來的冷冷目光。
此時,偌大的大殿空落一片,大門外的屋簷上,冷雨伴著雪子輕濺,隱隱約約,切切錯錯,發出細碎的輕響。
在這裡駐足的只有我和她兩人,連先前伺候的宮侍都早已去了偏殿。
“顏大人真是好豔福啊!”蘇幻真穿過清淺的白煙,走到我面前,她斜眼看著我,嘴邊帶著幾分冷笑,“眼看著連太后都對你青眼有加,要將安侍衛配給你做側室。”
我心裡苦笑,面上卻不得不現出一番謙虛的做派,肅穆垂顏道:“蘇大人,卑職不過是運氣好些,賴得太后高看。”
蘇幻真眯著眼,看我的目光明昧未定:“顏大人的運氣的確不賴,年紀輕輕便進了內閣,還成了太女少傅,老婦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寒窗苦讀,你這爵位在身的榮睿公果然不一般啊,估計假以時日必會超過老婦!”
她完全沒有平時的自持和城府,那一串長話是話中有話,字字都透著嘲弄,我心中暗暗琢磨著,大概是為了未卿的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