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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姻緣美滿,祈求子女安康。
進了廟門,裡面熙熙攘攘擠滿了人,沸沸揚揚地吵鬧聲和著搖晃籤筒的嘩嘩聲,幾乎要將房頂掀開,案上燃著香燭,使得整個廟宇煙霧繚繞,一進門便嗆得人直咳嗽。
我皺著眉揉著額角,心裡有幾分不耐。
未卿見我這般,想我身體不適,便讓我在廟外等他,他求完籤便出來尋我。
我點了點頭,憋了一口氣,一直走到廟外才撥出去。
廟外,天已全黑,一彎月牙掛在樹梢,樹下又多了幾對情侶在拋紅線,他們眼睛發亮,神情專注,拋上樹便歡喜,落下地便哀愁,彷彿天下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我看著他們暗自好笑。
藉著天上月牙和掛在樹上大紅的燈籠,我能看見樹上一縷縷一絲絲的紅線,它在枝頭彎彎繞繞,紛繁繚亂地就像世間男女的緣分。
有的人將一時倦繾當成生生世世的永遠,卻終究情深緣淺,轉眼便相望於江湖;有的人素不相識不過隨緣而聚,卻是緣定三生,最後得以相濡以沫。
那小指的另一端,究竟綁著誰,豈是你頂禮膜拜便能求來的?
吱地一聲,深藍天幕中綻放了一朵絢麗的花朵,轉瞬之間便已凋謝,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煙霧,接著又是一朵、兩朵,曼妙地在天空璀璨耀目地舒展,竭盡全力地怒放,哪怕下一刻便粉身碎骨,最終變成一幅悽豔的風景,落到心頭,餘下一抹淡淡的惆悵。
你看,世事總是這樣,半點不由人。
我淺淺一笑,撿起落在肩頭的葉子。
據說每片葉子都是一個人的命運。
煙火忽明忽暗地照著它的脈絡,我用指尖輕輕撫摩那凸起的紋路,錯綜複雜,到底是誰的前世今生,起起伏伏,到底承載了多少坎坷,最終有沒有一個美好的結尾,可以心滿意足含笑瞑目?
對面,容錦正在樹下看著我,他紅衣翻飛,像一叢烈焰在火光中靜靜地燃燒,那光彩比天上的煙花更奪目。
啪嗒一聲,有什麼落在了我的肩頭,碰到了地上,我彎腰拾起,發現那是一團紅線,順在紅線看去,那另一頭卻落到了容錦腳邊。
他慢慢地拾起那一頭,臉上的神情似悲似喜無從分辨。
這時一個書生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要把扔不上樹的紅線要回去,我鬆了手,卻見容錦還握著出神,輕輕地道:“放了吧。”
他望著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鬆開了手,最後像是鼓起了勇氣,轉身投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後終於消失不見了。
那天晚上,容錦沒有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和容信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沒找到,最後便只好放棄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未卿一輛馬車,京如和容信一輛馬車。
我坐在車裡,只覺得身心疲憊,靠著車壁,深吸一口氣,閉眼假寐。
一雙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未卿掛著淺笑的臉,他不語,只是為我揉著肩膀,我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任他揉捏。
“我今天求了支中籤。”
“不過是支籤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一支‘醉酒撈月,浮生若夢’的籤文。”他悶悶地說。
我睜開眼,安慰道:“你明天就去千葉湖放燈,將這籤文擺到燈上一道帶到天上去。”
未卿笑著點了點頭,眼裡又波光瀲灩的水紋,勾起嘴唇,笑得好似暖人的春風。
他伸出手將我攬入懷中,低聲地在我耳邊道:“其實我只是不安心,總覺得你最近對我疏遠了。”
我輕輕掙脫了,只是反手握住他的道:“沒有的事,是最近事太多,過陣子就好。”
他斂去了面上笑容,只是深深地看著我。
我心虛地閉上眼,懶得再說,只希望能快些送他回府。
今夜太過煩亂,我只希望能夠安靜一會。
到了尚書府,他下了車,便頭也不會地走了。
我看著他遠去,只得在馬車上嘆了口氣。
男人啊,怎麼動不動就一走了之呢?
回了自己院子,便見到京如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等我,吵著晚上要和我睡,我拗不過她,只得同意了。
今晚,她睡在裡面,我睡在外邊。
剛剛躺下,她開口問我:“姑姑,你還記得我爹爹麼?”
她忽然響起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特別突兀,我睜開眼,看見從窗欞投射到地上的月光。
“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