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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死的?”
他卻回答得輕描淡寫:“我殺了兩個,另外兩個自個服得毒。”
雖是在意料之中,但聽了這樣的回答,也讓我心底生出了絲絲涼意。
我藉著桌上的油燈仔細看著那塊銅牌,只見上面塑了一隻張牙舞爪的鷹,那圖案不過寥寥幾筆勾勒,卻將鷹的犀利與兇猛刻畫得淋漓盡致,那鷹的最底下還寫了一個斗大的“令”字。
“這是什麼?”我抬眼問他。
“想知道?”他託著腮,勾起嘴角問道,伸手拿過我先前用過的那隻杯子,伸出舌尖在杯口輕舔了一下,然後輕佻地朝我拋了個媚眼道,“我總要得些好處吧”
果真是色膽包天的採花賊,吃了教訓也不長記性的貨!
我邊吐了口氣,邊用拇指按了按太陽穴,抬眼對他道:“你是不是想被追殺一輩子?”
他立刻扔掉了手裡的杯子,揚起臉乾笑了兩聲,訕訕地道:“我這不是指望著你忽然變了主意”
我橫了他一眼,陰沉著嗓音道:“我勸你最好快說。”
“我說我說,”他認命地憋憋嘴,接著便向我娓娓道來,“據說秦州的望族史家有一個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黑刀軍’,名字是仿你祖母顏家軍中‘黑刀軍’得名而來,想來是標榜自己是精英中的精英。傳說這支‘黑刀軍’和常規軍一樣,有探子,有騎兵,步兵,戰車兵,其中探子稱為‘鷹眼’。”說完,他指了指我手上的令牌。
“史家的膽子可真是不小,居然敢暗自屯兵”我顛了顛手裡的令牌,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又是怎麼會知道的?”
他沒骨頭似的靠在桌子上,一手捻著衣襬,挑眉笑道:“向顏小姐請罪自然要拿出些誠意來!”
我一言不發,只是眯著眼看著他,他一愣,隨即又勾著眉眼,笑吟吟地由著我看,我打量了他一番道:“聽說你的武功不錯”
他聽了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撅起嘴道:“你想如何?”
“我還有差不多兩日的路程便到秦州了。”我走到視窗,定定地望著窗外,外面漫天的雪花從灰濛濛的天空落下,被咆哮的寒風攪得四處亂竄,原本掛招牌旗子的竿子早已被大風颳斷了,藉著客棧裡照出去的光亮,隱約可以辨出它橫在門前的影子。樓下門頭的兩隻燈籠也不知被吹到了哪裡,也許它們早已被狂風撕碎,被大雪掩埋。
三月天,春風好似吹不到這裡,這裡依舊是雪虐風饕,想必離這裡不遠的秦州也該是不逞多讓,還真不愧是個窮山惡水之地,而那史家便是盤踞在此的一條惡狼,不知道容錦他
想到這裡我擰緊了眉頭,轉頭對夜邀道:“我要你這兩日依舊暗中跟在我後面,若是還有探子來,想法子活捉了,我只要到了秦州城,便寫信回京,讓督察院把你的絕殺令撤了。”
聽完我的話,他原本鬱悶的臉隨即有了神采,快步走上前來,想要來夠我的肩膀,卻被我皺起的眉頭嚇了回去,委屈地收回了手,轉而又眉飛色舞地對我道:“我們可說定了,倒時你可別反悔!”
“擊掌為盟!”我衝他淺笑,揚起手來。
他看了看我的手,笑得咧開了嘴,立刻與我擊掌三聲。
算來已經鬧了老半天,我估計著時候不早了,便對他道:“時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今天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哀怨地抬起臉,一扭腰,一跺腳,用先前糊弄端木夕的聲音,柔媚地對我道:“小姐,外面天寒地凍的,您叫小奴去哪裡呀~~~”這話的尾音上還唱曲似的往上一提一揚,聽得我渾身汗毛立了起來。
“我可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用力搓了搓肩膀,黑著臉,咬牙切齒對他道,“你若今晚留在了我屋裡,那你以後要麼就逃一輩子,要麼明早起身立馬自裁。”
他再次垮下一張俊臉,不滿地瞥了我一眼,轉過身雙手背在後面,向門口走去,嘴裡嘟囔著:“真掃興”
“你等等!”
我見他轉過一張苦臉,心裡有幾分好笑,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個男子,正色對他道:“把他帶走了!”
他斜眼看了看地上的人,憤憤地踢了那人一腳:“就這樣的貨色也敢出來賣!”
“人家做這樣的營生自然是有苦衷的,”我聽了有幾分無奈,連忙阻止道,“你為他把衣裳穿好了,再丟到該丟的地方去,可別把人凍死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用嘲弄的口吻道:“看不出你還挺憐惜人的!”說著便低頭為那人胡亂地繫好衣帶,扛到了肩上,剛走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