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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聲喊了兩聲。只聽裡頭那人醒來,問道:“我昨日一夜帶眾學生清理積課,直至天明方睡,你難道未曾知道,何故此時便來叫喊?”只聽老者回答道:“非是我等不知,因知縣太爺差人來請,現有公差立等回話。”湯得忠道:“你為什麼不代我回報他?此時且去將我名片取來,向來人傳說,拜上他貴縣太爺,說我是牖下書生,閉戶授徒,不理閒事。雖屬善舉,地方上紳士甚多,請他太爺另請別人辦公罷。”老人聽了這話,只得出來對何愷回覆了一遍。
當時洪亮在書房早已聽見了,見何愷出來說道:“湯先生不肯進城,在我看來,惟有回去稟太爺,請太爺自己前來吧。
此事倒不可懈怠,莫要誤事方好。你此時照原話趕速進城去吧。”說著兩人出了大門,那老人將門關上。彼此到了街上,何愷問道:“你可看見那人沒有?”洪亮道:“這事也是徒然,湯得忠是在那邊房間居住,有什麼看見?”何愷說道:“你還不知道呢,這頭房內有人,同老者說話的,你未看見麼?是個少年男子,見我們說縣裡差來的,那他臉上神色就不如先前。
我所以出來,叫你趕速回去,這句話乃是看他的動靜的。他如懼怕,你我出門,他必到別處去了。你此時便可趕速回城,稟明太爺,請太爺自己前來,姑作拜湯先生的話說到了裡面,借話問話,再為察看。我此時便在這左近等侯,看他可出來否,順便打聽他姓什名誰。”彼此計議停當,已是辰牌時候。洪亮隨即來至城中,將方才的話稟了。狄太爺心下甚是歡喜,當時傳齊差役,帶同馬榮,喬太、陶幹三人,乘轎而來,一路之上,不敢怠慢。到了上燈時分,方至鎮上,先命馬榮仍在從前那個客寓內住下,所有衙役,皆不許出去走露風聲,說本縣到此客寓;主人也是如此吩咐。眾人自領命而行,當時將行李卸下,淨面用茶。
飲食已畢,狄公向馬榮道:“你們四人,今夜分班前去,洪亮同你在畢家屋上等侯,若有動靜,便可即喊拿賊,看他下面如何;喬太同陶幹在湯家門前守候,若有人夜半出來,便將他拿獲住。本縣此時不去,正恐夜晚辦事不成,令兇人走去。”
四人領命下來,各自前去不提。
且說馬榮同洪亮兩人出了店門,洪亮道:“我近來為這事吃了許多辛苦,方有這點眉目,今夜若再不破案,隨後更難辦了。我想你這身本事,何事不可行?現有一計在此,不知你肯行不肯行?”馬榮道:“你我皆是為主人辦事,只要能做,何處不可去?你且說與我聽。”洪亮道:“湯家那個後生,實是令
人可疑,為恐識破機關於他,一連數日安分守己,不與那周氏往來,我們雖在屋上,再聽數日,也不能下去。莫若你扮作竊賊,由房上躥入他裡面,在他房中偷看動靜,是不比外面,較有把握。恐你早經洗手,不幹此事。現在請你做這買賣,怕你見怪,故爾不便說出。你意下究竟如何?”馬榮笑說道:“我道何事,不過由來是我舊業,此計甚是高明,今夜便去如何?”
說著二人到了何愷家內,坐談了一會。
約有二鼓之後,街上行人已靜,馬榮命洪亮竟在畢家巷口等侯,自己一人先到了湯家門口,脫去外衣,躥身上屋,順著那屋脊,過了書房,將身倒掛在簷口,身向裡面觀望。見書房內燈光明亮,當中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先生,兩旁約有五六個門徒,在那裡講說。馬榮暗道:“這樣人家豈是個提案的地方?
我且到後邊住宅內再瞧一瞧。”照樣運動蛇行法,轉過小院落,挨著牆頭,到了朝南的屋上。舉頭見畢家那裡,也伏著一人,猛然吃了一驚,再定神一看,卻是洪亮。兩人打了一個暗哨,馬榮依舊伏在簷口。見上首房內,也有一盞燈,裡面果然有個二十餘歲的後生,面貌與洪亮所說一點不錯,但見那人不言不語,一人坐在那椅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停了一會,起身向書房望了一望,然後又望望牆屋,好像一人自言自語的神情。馬榮正在偷看,忽聽前面格扇一響,出來一人,向房內喊道:“徐師兄,先生有話問你。”馬榮在上面聽見一個徐字,心下好不歡喜,趕即將身軀收轉,只在簷瓦上面伏定。但見那少年也就應了一聲,低低說道:“你怎麼今夜偏偏亂喊亂叫的!”說著出了房門,到書屋而去。馬榮見他已去,知這房內無人,趕著用了一個蝴蝶穿花形勢,由簷口飛身下來,到了院落,由院落直躥到正宅中間,四下一望,見有一個老者,伏在桌上,打盹睡的模樣。馬榮趁此時候,到了房內,先將那張燈吹熄,然後順
著牆壁,細聽了一回,直是沒有響動,心下委決不下,複用指頭敲了一陣,聲音也是著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