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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欽心往下沉。
徐靜嫻鼻酸地說:“小魚把自己關在廚房,邊準備隔天要賣的早點,邊唱歌自言自語,她怕吵我,聲音很小卻是啞的,想必一直沒停過。”
“那時我才意識到,她爸離開,我又病倒的日子裡,她多寂寞。”
藍欽按住扶手,指節青白。
徐靜嫻試了試眼角,“最需要關愛的少女時期,她連個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所以長大後,可能會很黏人,還會話癆囉嗦,阿姨沒別的意思,就想跟你說,你多回應回應她,她要是不省心,纏著你了,你儘量擔待一些。”
幾句話猶如重錘,準確砸在藍欽心上。
他手裡緊捏的筆幾乎折斷。
徐靜嫻描述的畫面輕而易舉在眼前勾勒,甚至無需回憶那麼久遠,相處以來的每個日夜,她在臨江高層,在老宅的小樓,進廚房裡忙碌著給他準備一日三餐時,不也在唱唱說說,卻得不到一句及時的回應?
藍欽唇上血色盡失。
他用筆,用手機,甚至語音軟體,敲玻璃,任憑哪個,都是死的是涼的,沒有溫度,永遠不能給她隨時隨地的迴音。
白天偌大房子裡只有她的聲音,晚上睡前,她糯糯地擠在他懷裡絮絮唸叨瑣事,他也僅能在她身上寫最簡單的字應答。
到今天,他以為她幸福,可她和過去一樣……
連個可以時時說話的人也沒有。
小魚許給他一輩子。
那這一輩子,他都要讓她這麼有缺憾地過麼?
徐靜嫻注意到藍欽神色不對,慌了,急忙問:“欽欽,阿姨說錯什麼了是不是!”
她解釋很多,卻一句也沒能再入他的耳朵。
藍欽低頭半晌,想起從小困在小樓裡那個自言自語的、孤獨的自己,喉嚨裡辛辣地發脹。
他拾起沾了冷汗的筆,一字一字寫,“別擔心,我能陪她,我能給她最好的。”
他還有希望做到。
隔天上午,陳叔把收拾好的行李放進後備箱,開著車門耐心等待母女倆依依惜別。
徐靜嫻扯開掛在身上的桑瑜,推推她,“快去吧,別讓欽欽久等,下午不是還要去看什麼演唱會?”
桑瑜驚訝,“媽你連這個都知道!”
“欽欽記得呢,他告訴我的,”徐靜嫻望了望陽光下長身玉立的人,已看不出昨天那時的蒼白,她不知怎麼跟女兒說,低聲叮囑,“小魚,你對欽欽好一點,他是個可憐孩子。”
桑瑜豪氣保證,“必須的。”
上車時很瀟灑,可真等開了車,徐靜嫻揮手的身影消失不見,桑瑜蹲在車座上扒著靠背,又忍不住抹了眼淚,她憋得不出聲,把臉埋在手背上,身子蜷成一團,像個沒破殼的小恐龍蛋。
藍欽把恐龍蛋抱到腿上,扯件大外套把她裹住,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拍。
桑瑜哭夠了,伸展手腳破了殼,仰起頭紅著眼看他,顫巍巍吐槽,“欽欽,我二十多歲了。”
藍欽點頭,所以呢?
“所以——”她激動地打了個小小的嗝,哼哼唧唧說,“你不能把我當兩歲小屁孩兒哄啊!”
藍欽眸中柔光脈脈,貼貼她哭到發熱的臉頰,環著她打字,“那我們換個少女的方式。”
桑瑜這下哭不出來了,壓不住火速上竄的期待,扒著他衣領等。
藍欽俯下身,開啟腳邊一個包裝整齊的小紙盒,桑瑜角度不對,只瞥到一個邊角,貌似是……髮卡?
他在正式拿出來之前,先輸了不少字給她看,“我上網做過攻略了,看演唱會要有應援物的,手幅和燈牌舉起來很累,你手會酸,我就準備了戴在頭上的髮卡,兩種,你要選一個。”
桑瑜差點叫出來,欽欽也太貼心了!
不過……才隔了十來天,他就已經可以做到完全不吃醋了嗎?竟然還會主動準備印著她愛豆名字的應援物!
確定桑瑜看完文字,藍欽才有點羞赧地掏出紙盒裡的東西,一手一個舉起來,驕傲地亮給她看。
桑瑜秒秒鐘驚呆。
……她蠢啊,她幼稚啊,她套路太淺啊。
藍欽會大方不吃醋?那豬都能飛上天。
兩個製作無比精良的髮卡,上面豎著能亮燈的大字,卻不是她愛豆的任何暱稱。
一個頂著“欽欽”。
一個頂著“親親”。
藍欽左右看看,表示滿意,再瞧瞧桑瑜的震驚臉,不好意思地繼續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