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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駒。
就在壯漢決定射人先射馬,一擊直奔馬蹄的時候,一陣嘶鳴傳來,駿馬靈巧地縱身一躍,躲過了□□一刀,順便把謝清明送到了土坡上。
大漢撲了個空,感覺無端受辱一般,眼神中的鄙夷轉瞬化為實質的殺意,轉身與另一位壯漢對謝清明形成圍攻之勢,像兩頭餓狼舔舐著鋒利的爪子,隨時準備把獵物撕成碎片。
殺氣蒸騰在煙霧瀰漫的河畔,敵人的臉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呈現出餓獸的猙獰。然而越是如此絕境之地,越是激發了謝清明本性裡的那一份並不顯露的戰意。
謝清明從小習武,父親為他請了多位師傅。可每一位師傅都說過,“這孩子不好鬥,習武強身健體即可,不善殺伐。”謝清明對此也是渾不在意,他骨子裡帶著溫潤君子的端方與沉穩,對於利器廝殺的爭鬥,總覺得是最低階的野蠻行徑。
可這一刻他才明白,人在絕境之地是顧不得什麼體面的。如今他苦苦尋覓多年的親人正生死一線,想要把他碾碎揉爛的敵人正虎視眈眈。
沒來由地,一腔孤勇與悲憤伴著些許的少年意氣頂得他的心臟要炸裂了一般,他一躍下馬,腕中帶力,疾如閃電的一劍向一隻“餓狼”刺去。
速度之快讓壯漢躲閃不及,只能拿彎刀堪堪抵擋,黑暗中鐵器碰撞的火花照亮謝清明冷靜的臉龐,本就骨骼分明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愈發冷若冰霜。
壯漢連連退後了幾步,腳下突然被什麼絆了,猶豫間給了謝清明絕好的攻擊機會,他手腕一轉,橫切過壯漢的肩頭,瞬間卸了那餓狼的一條臂膀。
鮮血噴濺了謝清明一臉,壯漢的慘叫聲,信男信女們慌亂的呼喊聲,伴著腥臭而黏膩的血液味道,讓謝清明愈發得清醒。土坡上的兩個壯漢實力不容小覷,土坡下上百的信眾即便都是老弱病殘,想要困住他也不是難事。
而今之計最要緊的,應該是趕緊帶二姐走,縱使有入骨之恨,也不該戀戰。
就在謝清明思量著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時候,又一陣慌亂的尖叫如巨浪般撲面而來。
只見人群中燃起幾簇不合時宜的煙火,並不沖天,卻沖人雜亂無章的掃射著。人們像沒頭蒼蠅一般竄逃,慌亂給了謝清明最好的時機,他趕緊俯身抱起已經輕如蟬翼的二姐,縱身上馬,向背後的深山老林奔去。
一道寒光閃過,不知從何而來的冷箭精準地射在馬的右腿上,可駿馬竟然一聲未吭,速度絲毫不減地竄進了叢林深處。
不知跑出了幾里地,謝清明回頭,才看見一路走來,一路的血跡。好在廝殺追趕的聲音已經漸漸遠去,謝清明趕緊下馬,把瘦得只剩一身骨架的謝凌語綁在背上。
謝凌語不沉,可實在是太瘦了,根根分明的肋排硌得謝清明生疼,他忽然像被在心頭生生豁開一道口子一般,滿滿淌出的盡是酸澀的心疼。
自己是有多無能,連家人的周全都保護不了。
又行了一會,馬因為失血過多,已經跟不上謝清明的步伐了,兩個巨大的鼻孔哼哼喘著粗氣,卻沒有發出一絲嘶鳴。深山老林裡逃難,本就沒有個目標,沒過多久,謝清明就驚訝地發現前面的路上出現了一道血跡。
他們迷路了,繞了一大圈,又繞了回來。
謝清明仔細掂量了一下如今的處境,背上的二姐呼吸越來越微弱,伴自己長大的馬兒也即將油盡燈枯,更可怕的是,這一路走一路血跡,他們無異於是活靶子,很快就會有人追上來,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
唯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棄卒保車,丟掉一路淌血的馬,帶著二姐自己跑路。
但這麼做,顯然不是謝清明。
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突然一陣疾風從耳畔刮過,謝清明身形一閃,差之毫釐地躲過了這當頭的一劍。
又是一個枯瘦如柴的紅衣人,但看身高應該是一個男子。淒冷的月光下男子的鷹鉤鼻顯得格外陰森,他右手執劍,左手執弩,嘴角扯出一種餓鬼嗜血般的貪婪微笑。
“是你射傷我的馬的?看來你們這一群老弱病殘裡還有點能人。”謝清明一邊說一遍把二姐從背上放下,小心地抱到馬背上。
謝清明打量了紅衣男子一番,對方身體瘦弱又武功平平,自認為想要對付他可以說是輕鬆寫意的事情。可揹著二姐就不同了,速度上不去,還容易誤傷二姐,徒增一頓糾纏依然是犯不上的。
紅衣男人面前突然寒光一閃,謝清明的劍已經不偏不倚地刺了過來,他的劍法冷冽而果決,勝在速度和力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