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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致堯此時有符咒護體,諸鬼近不了身,如今又有活人血氣,自然引得眾鬼爭相搶奪。
柴房的小廝李永貴,活著時候就是跟只瘋猴子似的,死了魂魄也是最靈巧的一個。他敏捷地甩開了眾多競爭者,頗有優勢地直撲那血簪子而去。
可就在他的血盆大口即將叼住木簪的一剎那,木簪在廣寒手裡猛然增長。木簪越伸越長,彎曲成一根遒勁有力,又佈滿倒刺的繩索,牢牢鎖住了李永貴的魂魄。
李永貴扭曲地死命掙扎著,嘴裡發出嗷嗷的嗚咽聲。廣寒也是緊緊攥牢繩索,兩股力量勢均力敵地抗衡著,一妖一鬼盡是不住的戰慄。
莫愁甚為詫異,尋常實物是鎖不住鬼魂的。廣寒是桂樹,又不是桃木,更沒有鎮祟的功能。如今徒手化形困住魂魄,當是有不錯的法力加持。
這小妖精,總給人驚喜。
“我說大姐你還愣著幹什麼,我要撐不住了!你讓我抓一個鬼,你倒是告訴我幹什麼啊!”
莫愁急忙竄過去,仗著活人的優勢擠過虛無縹緲的諸鬼,遁步上前,一道符咒壓住,那惡鬼登時沒了戰鬥力。
莫愁低語,“李永貴,你還認識我麼?”
李永貴雙目無瞳,咧著大嘴,黏膩的舌頭伸得老長,因為被符咒鎮著,動彈不得,可神情看來似乎還是如臨大敵。
莫愁掐手印,“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
隨著莫愁唸誦《清靜經》,李永貴身上的煞氣逐漸緩和,在一旁緊繃的廣寒也稍稍鬆了口氣。
莫愁滿目慈悲,“李永貴,你能看見我是誰麼?”
“大……大小姐。”
李富貴的眼中依然沒有瞳孔,所以即便恢復神智,看起來也帶著幽森的寒意。
“是誰殺的你們?”
“不知道。”
“那你們死後,是誰把屍體碼放在院子裡的?”
“不認識。”
敢情費了一溜十三遭的勁,弄回來個一問三不知。廣寒在旁邊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抬腿給他一腳,可又怕激怒了他,更不好問話了。
“那你總看見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吧?”
“女的,紅衣裳,乾瘦……”
院子另一頭的裘致堯也聽到了莫愁的對話。一股摻雜著委屈和無奈的欣喜一股腦湧上了心頭,他急切地喊道,“莫愁,你看到爹孃了麼?”
說罷,起身向莫愁奔去,謝清明自然從旁阻攔。兩個大小夥子一拉一扯,帶起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正正好好地把裘致堯腦門上的符咒吹掉了。
於活人而言,很難有人理解此時此刻,裘致堯鮮血的誘惑力究竟有多致命,這是再美味的珍饈都無法比擬萬一的誘惑。
裘致堯什麼都看不到,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向他襲來。耳畔充斥著陰森的鬼哭狼嚎,他的四肢開始癱軟,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佔據了他的整個身體。
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四肢也冰冷了起來。
謝清明也不明就裡,但經驗告訴他,裘致堯有危險。莫愁和廣寒仍在與李永貴交涉,還未發覺這邊的異樣。而謝清明也不願意諸事都指望莫愁來解決。
事出從急,謝清明從自己身上摘下符咒,學著莫愁的模樣,貼到了裘致堯的身上。
及至此時,裘致堯已經嘴唇泛白,雙眼無神了。符咒一上身,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身上抽離一般,他戰慄了許久,看看吐出一口鮮血來。但好在,生命之火未被熄滅,小夥子體質也不錯,沒傷及根本。
謝清明二人眼睜睜看著地上的一攤血轉瞬間乾涸,二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陰風依舊逡巡不去,二人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這時,院子另一側的廣寒遠遠看了過來,他努了努嘴,“你那哥哥和未婚夫,被圍攻了。”
莫愁急忙轉身意欲營救,可間隔太遠,符咒也起不上作用。
就在兩個少年郎即將被黑霧完全吞噬的一瞬間,一道黑影閃過,像一堵牆一般堪堪擋在了二人身前。那是一股執念,一股超脫了生死,戰勝了恐懼,堅不可摧的執念。這黑黢黢的執念托起的是一道身形頎長,星眉劍目,筆直挺拔的身影。
裘如玉。
生時人分個三六九等,死了也就沒了什麼主僕情誼了。他用自己的魂魄擋住惡鬼的去路,惡鬼也不是善茬,抓撓,撕咬,撞擊……
再堅強的執念,也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