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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只是說幾句話而已，也得給個交代，省得他一直想著我不是嗎？”
“你少自戀！”女生立即生氣地反駁，那頭靜了一會兒，秦青可以想象到女孩糾結的表情，她耐心地等著，然後聽到那道熟悉的嗓音，“誰打來的？”
女生支支吾吾，他突然猜到了什麼，表情一變，立即衝過來一把搶過了手機。
秦青聽到那頭的呼吸加重，似乎好一會兒才忍住了情緒，說：“……秦青嗎？”
“喲。”秦青跟他打招呼，靠著電話亭牆壁，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交新女朋友了？聲音聽起來是個很可愛的姑娘，聽到我的名字也沒有立刻掛掉電話，想必性格也很不錯，但也有點傻，這年頭這麼傻的女孩也是少見了，好好珍惜吧。”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應聲：“嗯。”
“另外，雖然有些遲了，但是對不起，關於不告而別這件事。”
“不用道歉，這只是把分手的時間提前了而已，”那頭的聲音聽起來雲淡風輕的，“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走得了多遠，你的內心堅定毫不動搖，要去上最好的學校，未來的目標是進入全球聯盟科研中心，造宇宙方舟參與人類移民外星的專案，你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你的夢想，而這些對我這種成績爛到谷底智商也高不到哪裡去的普通人來說，本來就是天方夜譚遙不可及的事情。說實話跟你在一起開心是開心，但是從來沒有實感，壓力還大到讓我喘不過氣來，你突然轉學不知所蹤我是傷心了一段時間，但是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
“你還是要跟你同一個世界的人在一起比較好。”
沉默過後。
“好的，那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再見。”
“再見。”
秦青掛上電話，站在原地沒有動。
電話裡傳來了忙音，在那個連坐磁懸浮列車都需要長達五六個小時的遙遠小城中，漆黑冰冷的夜幕下，只穿著單薄T恤的少年握著黑了屏的手機，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將臉埋進膝頭，從壓抑的抽泣到痛哭……
他的身後，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
第31章
秦青坐在天台邊緣，看著月朗星稀的夜空，冷空氣在呼吸間一直灌到肺部，讓她有一種從身體內部冷出來的感覺。
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動。
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像那些古老又狗血的虐文男主角，平日裡沒把女主角放在心上，真的分手後才開始意識到對方的好。
當然，再仔細想想，其實她並沒有渣到這種地步，雖然一開始主要目的是為了方便自己，但是她也努力讓對方在交往中能感到開心和幸福，會花費時間和精力去陪伴對方，給對方挑禮物，唯一顯得她渣的一段時間，就是在龍魂學園的這段時間了。
但是這麼一想，好像又顯得她更加渣了，明知道一定會分手，還對人家這麼好，一邊讓對方感到幸福，一邊又毫不保留隱瞞地告訴他自己的夢想、未來的打算，很明顯自己要走的那種道路對方是不可能存在其中的。
時不時地在他的心上捅上一刀，這跟遞上含有玻璃渣的糖並沒有區別。
一開始就不應該去招惹他。秦青想著，腦子裡浮現了很多的畫面，他跟別人打架時身手矯健又不要命的狠辣樣子、一個人坐在一把小板凳上在夜晚的池塘邊釣魚時寂寞又孤獨的樣子、跟她交往後他在陽光下的人行道上開心地漫步的樣子、每天帶著她愛吃的早餐騎著機車到她家門口接她去學校的樣子……
這些畫面都是她愛的，秦青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她喜歡看到他笑起來的樣子，又帥氣又好看又有點傻乎乎，跟平時在他那群小弟面前時完全兩個樣子，但是這種喜歡，跟她的夢想比起來，過於渺小。
要知道，即便她如此深愛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她也已經做好了大學後放開手腳的打算，而代價是十年內幾乎不能跟她們見上一面。
即便秦青並不介意自己的男朋友是個平凡的人，也很願意跟對方結婚，但是，沒有人會等待一個人十年的，更何況十年內她很可能因為各種意外死亡，萬一對方等了九年，自己在最後一年卻死在了實驗事故中，也太慘了，不如分手，讓對方去找真的適合他的幸福。
交往過程中，她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對於分手這件事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理應也不會有什麼難受的，但是她顯然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歡他一點，雖然比起她想要做的事，依然很渺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