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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樂:“……”
看著腳下尚未褪去的陣法,聞樂覺得有些懷疑人生。
每個神都有自己的祭司,而最被看好的、最得神明信任的祭司會得到召喚神明的方法,意思是“我罩著你,有事就喊我”。但是能得到召喚方式或者召喚符陣的祭司少之又少,估摸著也就那麼一兩個。還保留著最正統召喚術的要屬鬱翠都的海神殿,聞樂當初就是這麼被召喚來的。但她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有一顆髒兮兮的滄海遺珠,也保留著召喚的符陣——也許不那麼正統吧,但是至少有用。
“你、你是什麼人!”某個提著刀的男人將自己的長鬍子捆成了一束,垂在下顎處,聞樂簡直懷疑他的鬍子裡能爬出蝨子來——他的臉因為長久的陽光照射,黑得幾乎看不清五官,但是聲音相當慷慨激昂,“快放下你手裡的武器,不然我就把你剁成肉泥,和這小子一起丟進海里,為至高的海神獻祭!”
聞樂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手柄,試探著將它從左手遞到了右手,果然看見圍繞著她的一群男人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神色忌憚地盯著她……手裡的遊戲手柄。
聞樂:“……”這手柄雖然挺貴的,但也不是炸彈。
比起這個,她更關注另一件事。
“海國之內已經禁止生祭了。”聞樂冷漠地說,“不僅有礙觀瞻,還汙染海水——你們應該早就知道這些事才對。”
男人一時語塞,聞樂皺著眉又添了一句:“你們在海國的領域內明目張膽地違背海神的禁令,還敢如此出言不遜?”
男人們面面相覷,最終另一個身型偏瘦的人說:“關你什麼事!我勸你趕緊讓開,把這小子交出來,別多管閒事!”
身型偏瘦的男人無疑給同伴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不是沒見識過魔法,只是之前那個臭小子在甲板上畫了個詭異的符號,隨即幽藍色的神光沖天而起,幾乎攪動了周圍的風雲和海水——但光芒散去、如螢火般緩緩飄落時,從光圈裡走出來的居然是個光著腳、穿著露肩裙子的柔弱少女,她手裡還拿著他們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個場景夠詭異,卻鎮不住這群常年在海上漂泊的窮兇極惡之徒。彷彿是聞樂的外表實在太沒有殺傷力了,在驚訝過後,他們的狠惡和蔑視又漸漸浮上了眼中。
他們開始笑。彷彿群狼環伺著落單的獵物,尚未將獵物的喉嚨咬斷,他們就已經開始以此起彼伏的叫聲和輕快的腳步來提前慶祝豐收了。
聞樂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輕輕抬了抬指尖——轟地一聲,白色的水浪狠狠地拍在了他們的臉上,有一瞬間船身的一半都陷落進了海里,甲板上堆放著的東西有不少“噗通”落入水中,順帶將幾個人也掀到了船下。
鋪天蓋地的海水褪去,男人們緊緊抓著船舷,臉色煞白(謝天謝地,經過聞樂的特意清洗他們原來的膚色都已經能清晰地露出來了),身軀止不住地顫抖。
“你、你……”
“靠岸以後隨便找個地方自首,別浪費我的時間。”聞樂說。接著,她緩和了臉色,扭頭看向因為剛才那陣東倒西歪臉色愈加難看的少年,給他上了個治癒魔法,再次開口:“還有事嗎?沒事我就真的回去了啊。”
我很忙的。還沒宅夠的海神這麼想著。
少年眼中的光芒一寸寸亮起,到最後,那雙藍紫色眼睛裡耀目的光彩幾乎讓聞樂為之驚歎。他試探性地張了張口,發現自己能發聲之後,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了胸前,挺直了的脊背深深低伏了下去。
……一個相當標準的敬神禮。
“感謝您的回應。”少年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哽咽,“……吾神。”
聞樂愣了愣,開始在腦海裡搜尋自己龐大的祭司隊伍裡有沒有這號人物——當然她失敗了。她從來不記這些東西。
“起來吧。”聞樂無比嫻熟地讓人起來說話,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剛才召喚我,就是因為這些人吧。”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咬牙說“是”,彷彿說出這個字是種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孽一樣,至少他本人已經表現地就算被扭送上絞刑架也覺得自己死有餘辜了。
“他們是一群販賣奴隸的商隊。”少年低垂著眼瞼,“我會被騙到這艘船上……正是因為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是很漂亮。”聞樂坦然卻也漫不經心地給了一道稱讚,少年眼底的顏色霎時間更加生動流麗了。但他的高興也只維持了一瞬間,下一刻,他就又低垂了頭,右手下意識捂上了左手的手臂。
“你的手怎麼了?”聞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