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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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來了又退,退了又來; 一切都在夜幕中昏昏沉沉地睡著。
她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覺得這樣的黑夜與這樣的孤獨是令人寬慰的。
這是波塞頓所建的孤獨王國,是他希望她留下的地方。
這種令人沉溺的溫柔像是一個精妙的陷阱,讓人想起了海妖塞壬的歌聲,引誘著船員們衝向礁石,撞得粉身碎骨。
某一個瞬間沈略忽然理解了那種自投羅網,與那些船員們感同身受。
多想大夢不醒。
幸而總有總有奧德修斯驚擾這些好夢,讓人們警覺起來,看穿那滿目繁花裡暗藏殺機。
燈塔掃過的光芒像是警示一般忽然讓她一個激靈,她後退一步,終於發現桌角放著一本冊子。
沈略猶豫了幾秒。
因為這個冊子就好像是故意放在這裡的,腦子裡忽然回憶起了兒時在書上看過的童話故事《藍鬍子》。
然而她的躊躇用不了幾秒,好奇往往能打敗一切猶豫。她伸出右手翻開了第一頁,一邊輕輕將煤油燈舉到上面,試圖看得更清晰一些。
扉頁上寫著的不是英文,而是一行她熟悉無比的中文漢字,上頭的名字也是她所熟悉的。
“沈餘慶。”
這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這是她爺爺的名字。
身後忽然傳來了門鎖開啟的聲音,她的手抖了一下,煤油燈一下子摔到了地攤上,火光頓時熄滅,整個小閣樓都重新浸沒入了黑暗之中。
沈略微微抬起頭,藉著熹微的星光看向門口站著的波塞頓,他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幅淺淡的畫,裱在門框之中。
波塞頓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彎下身,撿起來那盞煤油燈。他的動作並不太靈活,畢竟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學著直立行走。
他緩慢地站好,伸手將那盞煤油燈擺到了沈略身後的桌面上。
沈略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吐息在她的上空傳來,正好能落在自己的肩頭。
可他把東西放好之後,也沒有再想動的意思,只是輕輕側過頭,沈略當然看不見他垂著的眼簾裡藏著的那段柔情蜜意。
他想吃了自己嗎?
沈略沒有敢去看他的眼神。
兩人之間的空氣像是停滯了一會兒,終於是被波塞頓打破了。波塞頓將他的下巴靠在了沈略的肩上,他不知輕重,沈略被他這麼一靠,幾乎要順著力道向後倒去了。
被完全地包裹在一個並不太溫暖的懷抱裡面。
波塞頓的聲音聽上去是有些剋制著的惡狠狠,沈略看不見他時什麼樣的神情,但也能想像出他的神情了:“我當然想把你吃了,這樣你就哪裡就跑不去了。”
沈略抬了一隻手去推他,自然時沒有什麼用的。波塞頓抱得又實在是穩穩當當,一點空隙也不想留的樣子。
沈略無奈道:“波塞頓,你先放開我。”
波塞頓斬釘截鐵一般地回答:“我不想要你走。”
沈略終於沉默了。
她本來在波塞頓離開的時候,想了無數的藉口,歸根結底就是想回去。
回到人類中去。
她心裡當然也有東西在掙扎,質問她自己憑什麼,為什麼要回去?沈略無從找出答案,卻在她爺爺多年前留在這裡的日記本中找到了答案。
這本日記是從1964年記起的,她外公的名字下方用著他那個年代的人特有的字型寫著“蘑菇雲開了花,甚喜,喝了許多酒,妻又罵了我。”
沈略小的時候也曾聽旁人說起過,她的爺爺是當時某所高校的生物教授,那幾年的生活自然是潦倒落魄了。他開始曾在大西北呆過幾年,在事態還未變得嚴重之前逃到了阿根廷。
正如沈略大學時候馮先生同她說過的一樣,前路艱難,但也得這麼一條道走到黑。
然而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他始終為這些進步與偉大而欣喜不已。
她無從權衡究竟是己身的快樂和人類的幸福比起來哪個更重要,尤其是當只有自己的犧牲能做出什麼改變的時候。
這就像是一道電車難題,當一輛列車剎車壞了,你是要它碾過綁著五個人的軌道,還是另一條只綁著一個人的軌道。
她聽見波塞頓的唇齒擦過她的耳後,一字一頓地問道:“那你到底選哪一個呢?”
作者有話要說: 超短小,明天就閒下來了我試試多更一點_(:з」∠)_
甜一會兒,接著走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