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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
與沈清濁的溝通進展相當困難,我額上青筋在不停的跳動,幾乎要爆破,遂拿出那枚如意墜抵著他的眼,問道:“就是這麼讓我如意的?”
“他跟你說我是梁王之子?呵呵,梁王之子又怎會有離國儲君的如意墜?果然是師徒情深啊,你父皇的這個徒弟,沒收錯。”
我的視線細細掃過他全身,“這話什麼意思?”
沈清濁放慢語速道:“說謊就是不忠的開始,你們的愛情已經走向滅亡了,姐姐。”
我一陣心絞痛,“你你胡叫什麼?”
月明珠有淚 90 陳年舊孽
當傳說還原本來的面目,沈清濁眼裡的戲謔化為晶亮亮的東西,不久,便順著他的臉頰淌下——
慶德二年。
梁衍之還只是離國的一名驃騎大將軍,奉聖上旨意征戰邊緣四個小國。此等戰爭,實力相差懸殊,梁衍之就帶兵順著一路打過去,前三個小國裝裝樣子賴好抵抗了幾下,就坦然投降歸順。
最難啃的骨頭是名為胡安的小國,國土不大,國民不多,卻各個英勇善戰,完全與離兵不分優劣。彼時的大將梁衍之在兩軍相對的戰場上,看見了對方陣營裡騎在馬背上的將領。
是一位女子。
有好看的容顏,戰袍如火,在枯木飄零的深秋愈發動人。
女子的眼神望了一眼手上執著的九曲槍,聲音柔軟平靜,“本宮的‘駭’不常飲血,爾等若是識相,儘快退出胡安國界。”
這女子勇氣著實可嘉,梁衍之的笑意含在眼簾,抬起手下令:“殺。”
胡安國的公主胡姬,上得了戰場抵得過大軍,靠的就是手中那把名為“駭”的利器。在梁衍之血汙染紅的視野裡,胡姬將“駭”刺於他的肩膀,女子的聲音飄落而下,“回去告訴爾等的王,再若來犯,本宮絕不姑息。”
離國肯定是要再犯,不然你當慶德陛下是吃閒飯的嗎?於是,梁衍之收到聖令,傷好繼續戰。
這場戰事從秋天延續到寒冬,白茫大雪下,絕色傾城地女子與梁衍之交戰數次回和,黛眉擰成一團;梁衍之將其制住,劍抵玉頸,“投降吧。”
胡姬並不作聲,梁將軍移開劍,“好吧,繼續,直到你心服口服。”
冬天過去,春天到來,兩國之間的戰爭斷斷續續,離國後方資源充足,耗得起久戰。可胡安國百姓種植生息受到影響,老國王遂向離國求和,離國聖上應允,提出要與那個刺頭兒公主和親。
慶德三年。
兩國停止戰爭,捐棄仇怨,胡安與離國結為唇齒之邦。胡姬出嫁,那把“駭”卻不知所蹤。大將梁衍之被賜藩王稱號,遠離都城鎮守一方。
慶德四年初。
胡姬有孕,聖上賜予未出世的嬰孩儲君如意墜。
同年五月,梁王進京面聖,酒酣之際討要胡姬,慶德陛下勃然大怒起兵開戰。戰場廝殺上,梁王手持那把消失許久的“駭”對抗了兩個月,終不能敵,戰死。
慶德陛下勝利而歸,胡姬望著自己失而復得的武器久久不語。聖上大怒,懷疑胡姬的真心與清白。
同年七月,胡姬縊死。她自縊時肚中已懷有近七個月的胎兒,慶德陛下沒有允許胡姬入皇陵,當日就讓胡姬的族人收斂了她的屍體帶出宮。胎兒在運屍途中奇蹟般產了下來。
所謂傳說,並不可信,他並不是梁王之子,而是父皇的
沈清濁低下頭去,喃喃道:“我只是想看看,這離國皇宮是如何吃人的。”
大片水澤從我的眼裡溢位,那一直埋在心底的信任,源自於血緣,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等我死後就把我埋在汪洋山吧只盼來世,我們不再是姐弟,那時再一起荒度光陰吧。”
我用手背抹了下臉,“別說的跟遺言一樣,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這大牢你都是第二次進了。”
沈清濁怔怔地看著我,眼裡的憂傷讓人有些吃不消,“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我踹了一腳牢門,很嚴肅很嚴肅地說:“記住,什麼罪都不要認,你是沈清濁,那些刺客你不認識。記住沒有?”
他的腦子還在神遊,“可別把我忘了,答應我。”
我憤怒地瞪他,“你要是敢死,我立馬把你忘乾淨!不信你試試!”話畢轉身。
“離千秋。”背後有聲輕淺的呼喚。
我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
紅杏出牆來 91 他來跟我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