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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情況,這虞娘下來不是對付陳、魏惜二人的麼,怎麼又跟這幫血眼殭屍對上了?這不光陳、魏二人沒料到,恐怕連陰山魔尊本人也是沒想到的。
並非虞娘不聽陰山魔尊的命令,而是有些恐懼已經成了虞孃的本能,當初虞娘被陰山魔尊丟在這山洞之內,受萬屍啃噬,她所承受的恐懼與痛苦並沒有因意識淪陷而消失,她方才一跳下來,首先感到的並不是對陳、魏二人的敵意,而是對這幫血眼殭屍出於本能的恐懼,恐懼到了極致,就成了怒火!
能讓王者殭屍將恐懼轉為本能反應,可見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到底對她進行怎樣恐怖的摧殘。
虞娘淒厲的嘶吼著,以利爪為刃,朝著血眼殭屍們衝了上去,同時血眼殭屍感到了強大的殺意,被刺激得也瘋了起來。
這些妖孽不受控制,不被約束,殘忍貪食,上次它們能吃她,是因為她當時毫無抵抗能力,如今她出了鐵籠,難道還會對它們手下留情嗎?
血眼殭屍數量再多,力量再強大,畢竟眼睛都瞎了,進攻毫無章法,行動如沒頭的蒼蠅一樣笨拙,很快這場爭鬥就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虞娘如一個飛快旋轉的齒輪,將一隻只血眼殭屍被大卸八塊,轉眼之間,鬼哭狼嚎,血肉橫飛,屍體堆積成丘,她站在屍丘之上,居高臨下,以寡敵眾,快若閃電,姿態驚鴻,衣袖翩飛之際,袖口甩出數滴烏紅色的濃血,好似一尊殺神。
陳挽風與魏惜金早已退避開,藉著這機會,魏惜金又爭取到了一點時間恢復視力,而陳挽風看著眼前飛境況,恍惚之間,只覺得眼前的虞娘這般陌生,整個山洞好似脫離的人間,他已經置身於無間煉獄了……
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山洞裡的血眼殭屍死傷過半,剩下一些逃到了角落的陰影處,或者縮排了山縫裡,再不敢往前衝了。
解決了舊恨,接下來的便是新仇了,虞娘踩著那些稀爛的屍塊,一步一個血印,朝著陳挽風走過去。
陳挽風明明知道眼前這個怪物,已經不在是虞娘了,但他還是滿懷希望。
時間在他的呼吸之間變得漫長長長,虞孃的腳彷彿踩在了他的心上,他多麼希望在某一個瞬間,她的步子能停下來,想起與他在一起時光。
因為願望太迫切了,他甚至做了一個十分古怪的舉動——
“越千年……黃沙埋了我家後院……”陳挽風的聲音嘶啞,如一根生滿鏽的琴絃。
他的歌聲,一直是不好聽的,而現在在這個貌似最不恰當的時機,他竟然開始吟唱起歌謠來。
這首冥文歌,發音古怪,唯有死人能解其意,他曾在“一幽還夢鄉”中,憑著這首歌將虞娘喚醒,因而在這關頭,他才會再次吟唱:
“千次百回在夢中,良人騎馬至我面前,仍見……腐朽的鐵衣,一腔熱淚含怨……何不歸,何不歸……”
四周安靜極了,連那些潛藏在暗處鬼祟的血眼殭屍們都安靜下來,幽暗的山洞裡,陳挽風那顫抖的吟唱聲好似一汪清泉緩緩流進了它們乾澀的心田。
大約它們也曾為人,大約那遙遠的過去它們再也想不起來,卻還能感受到那股來自記憶深處最深情的眷戀。
朝陽中,花瓣上沾著的露水是我的思戀;
晚風裡,讓樹葉顫動的是我孤獨的琴絃;
我至愛,我已等了太久,魂歸……
來兮!
在他深情的注視下,虞娘最終站在了離他不過七步的距離,她的目光空洞,有一滴血液飛濺在了她煞白煞白的臉上,她怔怔的望著陳挽風,而陳挽風也凝望著她,好似在等待一個奇蹟。
可是最終,虞娘朝他舉起了手,以指尖對準了他的脖子。
虞娘,不要……
陳挽風內心請求著,可是一股冷冷的殺意,令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打斷了本就不算太流暢的歌聲。
就在此時,虞娘突然飛身朝他惡狠狠的抓了過去!
……果然,奇蹟不是每一天都會發生,曾經喚醒過她的冥文歌,也無法將她喚醒第二次了。
陳挽風目光黯然,揚起手,終於將手中那張皺巴巴的符紙飛了出去,打在了虞孃的額頭上,將她從半空中打落下來,與此同時,一直藏在暗處的魏惜金甩出一條捆屍索,那繩索一套在虞孃的身上,就好像變成了一條活的蛇,將她緊緊纏住。
捆屍索越收越緊,虞娘動彈不得,而她落地之後,才發現她腳下彷彿有股力量吸住了她,令她的雙腳重如千鈞,半步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