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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挽風如何變得這樣厲害了?他是真的得了神通,還是瘋了?
陰山魔尊一時不敢冒進,絞盡腦汁的回憶著此人的底細,他記得此人出身市井,拜師於茅山,原本以為是個慫貨,如今一看,只怕是有些道行。
他之前小看了陳挽風,而現在卻又高估了他,陳挽風現在的道行還沒精深到可以令他忌憚的程度,可是陳挽風現在拼的不是道行,是命啊!
他小腿肉被絞斷了,骨頭也裂了,但他此刻亢奮至極,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剛才在他摔倒的時候,把心一橫,取了一張符紙和血吞進了肚子。
那符不是一般的符,而是茅山的“請神符”,一旦吃進人肚子裡,那人就會亢奮異常,狀若瘋癲,很快就會如神明附體,刀槍不入,力大無窮,但卻只能持續一炷香的時間,這聽起來十分美好,但這世上的事,都遵循一個道理,便是因果迴圈,有得有失。
凡人若要創造“神蹟”,必然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用“請神符”請神之後,施法的人神智將會非常嚴重的破壞,從今往後,時而正常,時而瘋癲,而且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說,即便陳挽風今天不死在這裡,日後也是個半瘋子。
陳挽風哇哇怪叫著,張口吐舌,纏著陰山魔尊胡戳亂砍,毫無章法,但仗著“神明附體”,陰山魔尊一時奈何他。
陰山魔尊見他形容怪異,心知有異,立即脫下外袍,從中撕開,誘陳挽風繞了進去,將他捆住。
陳挽風被捆在布料裡,直喘粗氣,他雙眼瞪得如牛鈴般大,眼白部分充斥著血絲,鼻孔、耳朵裡滲出鮮血,此刻他的大腦正在飽受刺激,這刺激讓他的身體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他仰天長嘯,用力撕扯,同時布匹炸裂,捆住他的外袍全碎了。
“要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陳挽風瘋狂的向陰山魔尊再次撲了上去。
陳挽風不惜毀滅自己,只為求一個可能不會發生的機會,而機會稍縱即逝,魏惜金明白,無論如何,自己今天都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他作為偽裝高手,流露出的善良的能令人膜拜,透露出的悲傷可以叫人絕望,然而實際上,他缺乏人對感情的基本反映,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懼怕過死亡。
現在,他依舊不怕死,但卻感到遺憾,好像覺得自己還有什麼事沒有完成,這讓他十分不甘心。這份不甘心,就像四野裡的一根火種,為他引燃了更多糾結複雜的情緒。
來不及計較這到底是什麼心情,魏惜金將上魁殭屍困在自己結成的血陣之中。他不知什麼時候丟了寶劍,雙手合十,然後分開,拈花起手勢,伴隨他每個動作,他受傷的雙腕中都有稀稀拉拉的鮮血淌下來,落在地上漸漸匯聚成一個圓形,圓形的中央正是上魁殭屍。
他看上去絲毫不關心陳挽風那邊的情況,但實際上他正進行到十分關鍵的地方,一旦陳挽風那邊頂不住,讓陰山魔尊得空過來破壞,那麼必將前功盡棄。
魏惜金、陳挽風,儘管這兩個人做仇人的時間比當朋友的時間多得多,然而此刻,兩個人能夠相信的只有對方。
魏惜金神色莊嚴,薄唇染血,目如寒星,指若折柳,步踏星辰,他的口中吟唱著冥文,圍繞著上魁殭屍跳著詭異的舞蹈,明明行動不快,可上魁殭屍就是抓不住他,急躁得不住低吼。
隨著地上的血陣逐漸成型,上魁殭屍慢慢安靜了下來,魏惜金離她也更近了,數度貼近她,她都仿若無知無覺。
終於,魏惜金停了下來,由於失血過多,他差點站不穩,他臉色白得像雪,嘴唇也是白的,偏偏他穿著白衣,連瞳孔都是銀灰色的,除了他衣袍上沾著的血跡,整個人就像是剛剛收殮的死人一般。
他站在上魁殭屍的面前,上魁殭屍看著他,面色猙獰,偏偏動彈不得。
魏惜金直愣愣的看著她,眼裡也只有她,彷彿要將她看得更清楚一點一樣,他往前走了一大步,幾乎跟她貼在了一起。
“上魁……我們為什麼要遇到彼此?如果早知是這樣結果,我……會放過你嗎……”魏惜金呢喃著,冰冷的指尖撫摸上魁殭屍的臉龐。
上魁殭屍雖然沒有動,可表情更像是想要咬掉他的指頭。
魏惜金笑了。
如果問,他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麼,大概就是遇到了上魁,因為她,他失去了一切。
可是如果問,他這輩子最讓他留戀的是什麼,那也是遇到了她,若不是她,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對什麼人或什麼事產生強烈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