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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思想笑,可是她唇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揚起,就已經哭了起來。
傅銘淵聽見她哭出聲音,手抑制不住的輕顫,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卻更加用力。
他還有很多負疚和思念想說給她聽,可三年來他彷彿都空空蕩蕩的胸腔到此刻才終於被填滿,枯竭乾涸的血液也在這一瞬間重新開始湧動流淌,所以他現在只想靜靜的抱著她,不在乎漫天風雪,也不再乎周遭任何人的目光。
大雪紛揚而下,落在兩人身上,髮間,又在轉瞬間消融,隱沒進他們無聲無息的擁抱裡。
枯立一旁的蘇逸傑看著不遠處靜靜相擁的兩個人,目光早已從最初的錯愕震□□成了如今的寥落模樣。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時思。這三年來,他認識的那個時思,每天埋首紛雜繁瑣的工作之中,鮮少參與交際,大多時候都是冷淡甚至有些晦暗壓抑的模樣,情緒也常常近乎消沉。他沒見過她哭,也很少見到她真正開心的笑容。她像一個苦行僧般踽踽獨行,彷彿周遭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和她無關。
可是在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面前,她的歡喜悲切都是生動的,鮮活的,彷彿一個在黑白默片中行走許久的人終於見到了清新明快的色彩,於是她的一切變化都迅速而又徹底起來。
沒有人在意他的存在,因為於他們而言,他似乎只是個面目模糊的路人甲。
如今他和他們兩人的距離不過是咫尺之間,但那卻顯然是他即使用盡全身力氣,也永遠無法去觸及的領域。
那是隻屬於他們的世界,和他無關,和任何人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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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感情的事是否有轉機,工作上的麻煩終究還是要處理。午後大雪中的擁抱過後,傅銘淵終是目送她進了公司大門,只不過在那之前,言辭懇切的要她等他下班來接。而下班時間,時思站在公司門口的臺階上看向路邊那輛車的時候,無需多想就已經確定——傅銘淵一定整個下午都坐在車裡,就這麼一直安靜而執著的等她出來。
看著傅銘淵下車的身影,她突然就生出了些恍惚來。
眼前的情景一如昨昔般熟悉,彼時她和傅銘淵還是最初的模樣,他溫柔而又妥帖,她也全身心的愛他信任他,彷彿這中間所有的齟齬曲折,那些痛苦和絕望的畫面,一時遠隔萬里,雲山霧罩般看不清楚,一時又似乎近在咫尺,讓她能深刻而明晰的記起。
不是不唏噓的,也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能好好的看他。
他穿過人群,目光卻並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那些曾經迫人的冰冷,此時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內斂入骨。三年不見,他依舊優雅清貴,精緻好看的眉眼與她記憶中英俊臉龐別無二致,他甚至比過去更加蒼白瘦削了些,但整個人的氣質卻也似乎變得更加儒雅出塵起來。
直到他看到她。
看到她的一瞬間,他原本淡漠的神情似乎驀地沾染了溫度,所有星光彷彿都匯聚在了他的眼中,光華璀璨,溫柔而又堅定。
也許在外人眼裡,他仍是和從前別無二致的疏離模樣,可是有些東西終究不同了,那些難以察覺的細枝末節,她都看得到。
時思的眼底倏地一熱。
她還來不及多想,傅銘淵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他握住她的手,一種有別於耿耿於懷之外的生疏感覺讓時思幾乎下意識抽回手,可傅銘淵卻不容她有絲毫的退縮,牢牢把她的手握緊在掌心裡。他指尖的溫度依然冰涼如故,時思下意識的瑟縮,但與此同時,即使下午忙於工作時,心中仍一直影影綽綽的那份不真實感,才終於堪堪褪去了些。
只是在她任由他牽著手向前走去的時候,她卻還是想問一句,他們難道……真的就這樣和好了嗎?
可她不知道這句話該問他,還是問自己。
*
雪天難行,秦川把車平穩緩慢。一路上時思神思不屬,傅銘淵也只是握著她的手任她發呆。當時思回過神時,卻發現車已經一路開回了櫻園。她看著車窗外暌違已久的住宅樓,低聲說:“我已經不住在這兒了。”
“我知道。”
傅銘淵仍是帶她下了車。
房門被傅銘淵開啟的時候,曾經溫馨而又甜蜜的小家重新出現在了時思面前,裡面乾淨整潔,沒有長久無人居住的跡象。她屏住呼吸進門,看著裡面她心愛的長絨地毯、屋頂造型別致的吊燈、甚至角落裡的一花一草,都和從前沒有半分割槽別。
還有她當初沒來得及帶走的畫稿,如今都整齊有序的擺放在工作臺上,時思走過去,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