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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背影,隱約還能聽見一兩聲輕撥珠串的聲音。寧茴盯著裴朱氏看了會兒見她一動不動的又歪頭看向裴郅,輕聲道:“咱們是過來幹什麼的?”
裴郅袖擺下握著髮簪的手一緊,冷聲回道:“這就要問叫我們過來的人了。”
他一臉冷然,眉梢眼角都堆斂著陰戾,寧茴不著痕跡地往邊兒上移了兩小步。
“既然來了就進來,站在門口像什麼樣?”裴朱氏並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齊商你們幾個去外頭候著。”
裴郅和寧茴沒有反駁她的話,齊商青丹便一起去了外頭的大門。
寧茴跟在裴郅後頭進了內裡就站在裴朱氏左側不遠的地方,祠堂內點了香燭要稍比外頭暖和些,站了一會兒捏著的手心都微冒了些汗,寧茴在心裡和青青草原你一言我一語猜測裴朱氏叫他們過來幹嘛,跪坐在地上的裴朱氏總算是站起了身。
她取了香在燭火上點著,輕晃了晃插在長案中間的香爐裡。
“我叫桐葉給你的東西瞧見了?”
裴郅不答她也不介意,自顧自地又開了口,“當初放王嬤嬤走後來又眼見著你一天天長大,我就知道終究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她的兒子剛剛成親,她的女兒天真爛漫還尚在閨閣,還沒來得及送她出嫁,這一天就這麼始料未及地來了。
裴朱氏轉過身來,她今日敷了厚粉畫了濃妝,看起來比這些日子精神了不少,能生出裴都裴昕那樣的兒女她本就生得不差,這般裝扮下來倒是比往日還要好看上兩分。
“你的人去了秦州,今日又有人匆匆地送了信到門房那兒,想來是已經找到王嬤嬤。”事到如今她竟是異常平靜,“你不必去問她了,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你查到的你疑惑的你不解的,我通通都告訴你。”
寧茴聽得雲裡霧裡,“青青草原,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青青草原攤了攤爪子,在地上打了個滾兒,“不知道哎。”
裴郅冷看著裴朱氏,裴朱氏拎著撒花裙襬坐在蒲團上,抬頭凝視著上頭顯國公嫡妻原配蕭如雙的牌位,面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人的身影,“這些年我常在想我都得到了些什麼,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到了如今竟然發現除了一雙兒女我什麼都沒得到過,世事到頭一場空,百般心緒皆付東流。”
裴郅不耐至極,“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裴朱氏不為所動,繼續慢吞吞說道:“都到現在瞭如今這個地步了,你又何必急這一時半刻?”
她轉動著眼珠子瞅著跳躍的燭火,“你還記得你母親的模樣嗎?”
在文德十九年的春天,北長街兩道桃李開的正好,朱家旁邊的舊院子裡迎來了新的主人,她第一眼看見的蕭如雙動人的好比維揚芍藥,哪怕穿著素服也抵不住本身的穠豔。
蕭如雙是真的美,裴郅的容貌大都遺傳自她,豔絕江淮這個名頭當初就是冠在蕭如雙頭上的,她和江都郡王府的魏雲暖一度被好事者傳為大衍的傾城雙花。
現今這一輩裡就是被奉為江都神女的安陵郡主身為微雲暖的侄女兒也不過她們七分顏色。
當年蕭如雙和魏雲暖先後進京,那一陣子京都的熱鬧她到現在都忘不掉。
朱家和蕭家毗鄰,她日日都能聽見馬蹄噠噠和接二連三的吆喝,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上門見一見傾城雙花的顏色,微雲暖雖然未被封為郡主卻也不是相見就能見的,這些人便把心思都旁落在了家道中落的蕭如雙身上。
也是好在他們朱家是有名的御史之家,那些公子哥們才沒敢明目張膽地在旁邊幹出什麼不得了的事來。
蕭如雙曾親自上門致謝,她是個性子軟和又害羞的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微紅著一張臉,看起來溫柔又美好。
她承認這樣的姑娘很容易讓人喜歡。
而年輕時候的裴敬就像如今的二郎,風姿翩翩就像是玉琢出來的一般,他看著誰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只不過二郎天生是塊暖玉,裴敬卻是塊冷玉,冷的透心涼,她甚至懷疑那玉里摻了冰。
裴敬騎著高頭大馬錶情平靜淡漠地迎娶蕭如雙從朱府門前走過的時候,她就站在大門口目送著這豔豔紅妝。
“郎才女貌多叫人羨慕啊。”裴朱氏怔怔地看著前頭,“羨慕地叫人嫉妒。”
喜歡的人成親了,新娘不是她。
愛的人走遠了,身邊人不是她。
夜深人靜,同榻共寢的,也不是她。能不嫉妒嗎?她嫉妒的都快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