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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薄霧籠罩在皇城的頭頂,如同堆積的薄紗,輕飄又沉悶。
皇帝的鑾駕悄無聲息的駛入城門的時候,宮中的永壽殿才剛剛撲滅燃了整夜的嫦娥奔月鎏金燈。
大朝是卯時初刻,故而平日裡帝王都必須寅時起,太后年歲漸高,都是下朝之後方起,有時更晚些可以拖到辰時三刻。
近日裡太皇太后心裡存了事,夜裡總是不安穩,今日也就格外起得早了,由鮮嫩的宮女們伺候著洗漱後,正端坐在累金絲七寶銅鏡前梳妝,身後的梳頭大宮女拿著新掐的一朵牡丹在她腦後比著,一邊的原嬤嬤稟著宮裡最新的動靜。
“皇上要回宮了?”太皇太后眼角的皺紋哪怕是磨得再粗糙的銅鏡都可以照得一清二楚了,問話的時候,魚尾紋一皺,額頭的法令紋更是深了幾分。她老人家把手中的玉如意往梳妝檯上一擲,上等白玉雕刻的吉祥圖紋就四分五裂,“他還有臉回來!”
原嬤嬤是太皇太后身邊的老人,對她老人家是忠心不二,論對皇宮中宮人的掌控,她說第二就沒人敢爭第一了。所以,在守門太監傳了訊息後,她就急急忙忙來給太皇太后分析形勢:“皇上現在回來,定然又是穆太后在搬弄是非,想來找老祖宗的麻煩呢。”
太皇太后統御後宮幾十年,積威甚重,不過,在先帝給她取了一個不省心的兒媳婦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釁:“哼,他們穆家有什麼資格找哀家的麻煩!哀家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想要了我凌兒的命。就一點點小傷,居然囚禁凌兒,在大臣面前責問自己的皇叔,她還知道臉面兩個字怎麼寫嗎?”
行宮裡自然有太皇太后的人,再有賢王受了太傅連同太后的欺壓後怎麼會不來找太皇太后告狀。後宮裡最尊貴的兩個女人的爭鬥早就是明面上的事情了,賢王不利用一二都說不過去。
太皇太后這個人極端護短,與她護短齊名就是隻要是兒媳婦一概看不過眼,最厭憎穆太后。
賢王當天上午告狀,太皇太后下午就恨不得把穆太后召回來罵個痛快。那個女人以為自己是誰啊,居然敢如潑婦一般對賢王又吼又叫。一個深宮婦人居然敢痛斥當朝王爺,誰給她的膽兒?他們穆家當她王家過氣了嗎?太皇太后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讓穆太后和穆家看清楚事實,別以為有個當皇帝的兒子就可以騎到她太皇太后的頭上,穆家也別妄想將王家取而代之。
賢王怎麼告狀的?居然把太皇太后氣得飯都吃不下了,一天到晚在永壽宮揚言要穆太后好看。反正,大家只知道賢王受了委屈,賢王世子受了冤枉,至於小皇帝,哦,不是沒死嗎?
太皇太后壓根就沒有想過仔細詢問小皇帝受傷的過程,也沒有深入的想過穆太后為何敢對指著自己小叔子的鼻子破口大罵。在她老人家的心目中,小兒子們最重要,小兒子的們兒子第二重要,其他人那都是螻蟻。
所以,南楚第一尊貴的女主人就一心一意的等待著穆太后回來,她要好好的收拾對方,收拾對方生的那個孽障!
好不容易回來了,太皇太后從卯時初刻等到了三刻,宮門外的孽畜們一個人影子都沒瞧見。到了辰時,終於有去前朝打聽的大太監來回話了。
大太監喘著粗氣:“啟稟太皇太后,皇上回宮後並沒有回寢殿,而是直接上朝去了。”
太皇太后不高興了,孫子回宮來難道不應該先拜見長輩嗎?跑去上朝是怎麼回事?對她這個祖母視而不見?這是對她老人家有意見啊!她還沒收拾那一對母子呢,她的孫兒就先給她下馬威了。
“一個三歲的娃娃,聽人叫他一聲皇帝,還真當自己是權掌天下的第一人了,他聽得懂朝政嗎?大臣們為了那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吵起來的時候,他可別嚇得哇哇大哭。”
原嬤嬤附和道:“老祖宗說的是,皇上他年歲那麼小,早就應該讓賢王睿王齊王三位王爺掌管六部了,那些個大臣又不是姓秦,他們哪裡會真心實意的替我南楚江山考慮。”
一主一僕左一句右一句把小皇帝給貶得一文不值,喝口茶正要潤潤喉嚨,大太監又跑來了,這次不止是喘氣還結巴:“稟太皇太后,皇上他……”
太皇太后頭也沒抬,拿著茶蓋撥弄著茶梗,漫不經心的道:“他怎麼了,真的被大臣們嚇著了?”
大太監尷尬之色一閃而過:“皇上正在大殿上嚎啕大哭。”
太皇太后冷哼:“哀家就知道,那個喪門星,從小就聽不得一句真話,說他一句,還當哀家抽了他一鞭子呢。”在大朝的時候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哭喪呢,以為太皇太后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