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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最後一個樂音落下,魏姓五人紛紛倒地不起,魏江仰望著星空,大喊:“痛快!”
魏憑哈哈大笑:“好像又回到了戰場,小溪這一手琵琶曲絕了!”
魏亦最先恢復,招手對隨侍道:“去拿最好的酒來,今夜我們一醉方休!”
隨侍哭著提醒自家少爺:“最好的酒都是老爺的珍藏。管家早就說過了,若我再偷樑換柱換走了老爺的好酒,就要打斷我的腿。”
魏亦無奈:“行了行了,所有隨侍中就你一個哭包。戰場上都一邊哭著一邊殺敵,原以為該長進了,結果回家後還是如此。”
隨侍索性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少爺你又欺負我!戰場又不是我願意去的,是您偷偷給我灌了迷~藥還塞在了馬背上,等我醒來都離家十萬八千里了。”還說,“我從小就愛哭,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越是說我越是要哭給你看。”
魏亦無法,問地上還躺著的幾個兄弟:“還想喝好酒嗎?”
魏江大笑:“自然想!”
魏亦拉起二弟魏允:“管著酒窖的小子是個胖墩,腿腳不快,我們去酒窖偷酒,就算被發現他也追不上,去不去?”
這幾人在戰場上都幹過偷襲敵營的事情,偷個酒算什麼大事,沒有人不會去。
隨侍含~著一泡眼淚:“那我去給少爺們準備宵夜。今早大廚子把初冬醃的鹿腿給取出來了,我去片一些來下酒。”
魏憑指著他笑道:“偷酒不行,偷肉倒是願意了啊?”
隨侍不說話,轉頭去看魏亦,確定魏亦沒有惱怒的神情,這才快腳跑了。
魏溪全程保持沉默,等到將琵琶裝裹好後,這才道:“我也餓了。聽聞四年前釀的臘梅酒還沒開封,不如哥哥們也替我取來?”
魏亦搖頭笑道:“看看,這才是眾人之中最深藏不露的一個。我們偷酒,抓著了挨罰的是我們幾個,她躲在後院,有酒就喝,沒有也落不到挨板子的地步。”
魏溪可不怕這位大哥:“不願意就算了!”
魏江立即道:“願意,他們不敢,哥哥替你取來。”
當夜,對酒當歌,眾人喝得好不痛快,連魏溪都有點頭腦昏沉。魏夫人遠遠望長亭一看,亭中燃著爐子,大捆的柴火燒得旺~盛,幾個酒鬼或倒或躺或靠在亭中,成堆的酒罈子散發著餘香,殘羹剩菜擺滿了圓桌。再一走進,發現連魏溪都面色通紅,醉眼迷濛。
“這孩子,都被混賬們給帶壞了!”隨口對丫鬟道,“倚薔院的偏房都收拾好了吧?把姑娘扶過去,記得喂醒酒湯,再給她換一身乾淨的衣衫,千萬記得別讓她著涼了。”
魏溪迷迷糊糊的被人抬到了床~上,昏裡昏沉的喝了湯水,再手軟腳軟的被人伺候著換了褻~衣,蓋上光滑柔軟的被褥,整個人的身子隨著意識緩緩的沉入了黑暗。
午夜的微風輕輕拂動著曇花花瓣,異樣的溫香逐漸溢滿了花房。
月光透過窗欞的窄縫灑落在溫熱的地板上,牆角的琉璃漏斗發出沙沙的細響,床幔內的少女十年如一日安靜的躺著。暖香無孔不入,隨著飄逸的冷風一點點侵入,蔓延、飄散。
一聲暗啞的呻~吟如幼貓的低喃,似遠似近。
面色蒼白的少女眼睫顫動,一下又一下,眼皮沉重地仿若壓著千斤重擔。接著,肩胛微動,手指微卷,輕如鴻毛的被褥輕輕起伏,最開始還幾不可見,隨著月上中天,屋內折射而來的倒影越發清晰,那床~上之人彷彿積攢了一輩子的力氣,一條手臂突如其來的掙扎而出,探向天空,像是從聲陷泥土求生之人的呼救。五指虛張,消瘦的手臂上單薄的皮包裹著清晰可見的骨頭,猙獰又可怕。
那條手臂太過於恐怖,躺著的少女的面容反而越發安然,好像她並不是手臂的主人,她一如既往的躺著,安詳寧靜。徒留下單臂在空中無聲的掙扎著、反抗著、堅持著,滑落到肩膀上的雪白褻~衣像極了它的淚,蒼白無力。月色的暈光蔓延到了床沿,給地板上留下一道虛幻的長影。影子顫動,最終,咚得捶打在地板上,而那蒼弱的手臂也落在鬆軟的被子上,一點點下陷。
掙扎著求生,無望的陷落。
久久的,少女微微開啟的薄唇終於溢位一聲痛苦的嘶鳴,墨如幽藍的眼眸彷彿地獄深處鑽出來的毒蛇,冰冷、怨毒!
映入眼眸中的床頂熟悉又陌生,僵硬的脖子彷彿枯朽的腐木,稍微一動就能夠掉下無數的碎屑。乾枯的髮絲摩擦著臉頰,細細的疼,微微的麻。
桌臺、溫茶、還有靠窗高几上長頸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