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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太讓人心寒。
只是,沒有人說,也沒有人會提醒小皇帝。
相比宮裡這兩尊大佛,宮女太監們才是最麻煩。所謂小鬼難纏,同等級之間的人層出不窮的明爭暗鬥才最傷腦筋。就連挽袖前幾日都忍不住對魏溪說了幾句酸話,就更別說其他宮人的冷嘲熱諷了。魏溪早就是鋼筋鐵骨,她倒不懼怕言語的傷害,她只是懶得應付那些低等劣質的暗算,耽誤正事。
所以,“師傅讓你以退為進,所以你就順水推舟了?”
魏溪理所當然的道:“對啊,師傅是真的對我很好。在師傅為皇上治病的那幾日,我突然發現,與其做一個專門伺候人,身家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宮女,不如做個既能醫活人,也能毒死人,醫毒兼備的醫女更加自在。畢竟,宮女得罪了人就只能引頸待戳,醫女卻能奮起反抗,不是麼!”大不了玉石俱焚。
白朮彷彿第一次認清魏溪的真面目,倒抽一口冷氣:“最毒女人心!”
魏溪笑眯眯:“所以,師兄,千萬別得罪我哦!”
白朮:“呵呵!”沉默的望著魏溪那還柔嫩的小臉半響,“師妹,最後一個問題。”
魏溪幽幽的道:“師兄,有的疑問永遠別問出口才好,因為你得不到答案。”
太皇太后要你的命,你會奮起反抗,可若是皇上要你的命,你又當如何?
如果他要用我的醫術,那麼我就醫死他;如果他害怕我的醫術,那麼我就毒死他!
很簡單的答案,一個永遠不會說出口的答案。
☆、47|47|10。03
天武九年,昭熹殿。
連續幾日的慶功宴後,這個年算是徹底的過完了。皇宮裡隨處可見的大紅燈籠也被撤換了下來,明黃琉璃燈再一次被擦拭得雪亮,在春風中搖曳著催促宮人們的步伐。
已近三更,大殿的門早就敞開,宮人們有條不紊的依次入內伺候。
少年天子展開雙臂由著挽袖姑姑一路替他整理衣領、襟門和下襬,不遠處的啄尾仙鶴香爐裡嫋嫋輕煙緩緩升騰而起。晨露中,天子的嗓音也有些稀疏的低啞。
“姑姑也快到年歲了吧?”
“是啊,”挽袖正在繫腰間玉扣,攏了兩次釦子都無法扣上,她嘆口氣,對著皇帝點頭,“再過兩年奴婢就二十五了。宮外母親早就給訂好了親事,只等出宮就可以擺酒成親了。”說罷,從宮女手中的擺盤中又拿出一條腰帶,將手中的玉扣卸下來,熟練的換在新腰帶上,長臂一伸終於將腰帶給繫上,又低下頭仔細整理平順。
“皇上對新掌事姑姑有什麼要求嗎?有的話,奴婢提前替您相看相看。”
“沒有。這等事兒歷來都是你和嬤嬤商量了人選,母后看過後說好不就成了麼,怎麼突然想起問朕的意思了。”
挽袖姑姑照顧皇帝多年,哪裡還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這是對穆太后插手他的宮務有些不滿。從四年前起,不說朝安殿,就是昭熹殿的宮人們也都換了一半,大多是從康雍宮送來的人,走內務處的幾乎很少了。
皇帝這幾年性子也偏激了起來,總是明裡與穆太后對著幹,穆太后說這個好,皇帝就要說那個好。穆太后說這個官員實誠,皇帝就說做官不會變通有什麼用,書呆子都實誠,就是照本宣科辦事,腦袋僵化。穆太后甚至還要監管皇帝讀書,五年前太傅摔了一跤,不良於行,自那之後就無法每日裡入宮給皇帝講學了,所以現在皇帝功課都是翰林們輪番上課。穆太后讓翰林院提交每日上課官員的名冊,講課的內容皇帝的應答都必須一一記錄在冊,然後每日皇帝去康雍宮用膳的時候,穆太后就指點皇帝功課,說這裡不對那裡不對。不過一個月下來,皇帝與穆太后針對歷代皇帝的決策就爭吵了不少回,最後還是穆大人入宮,與穆太后溝通了一番,皇帝才少了那種被母親時時刻刻盯著如芒在背的針扎感。之後,穆太后就一門心思的管理後宮,對昭熹殿的宮務更是容不得一點偏差,小到皇上今日喝了什麼茶都要過問的地步。
這一切挽袖都明白裡面的緣由。
皇帝一天天的長大,接受的又是帝王教育,三王之亂後,隨著太傅摔倒,太保中風癱倒在床,太師逐漸淡出朝廷後,皇帝對朝廷的把控逐漸加深。四年前,西蒙犯邊,皇帝更是力排眾議杖斃了提議和談的官員,親點魏家軍為帥,提拔大大小小兵部官員數十人,歷經大大小小上百場戰役,終於在去年入冬之前大勝,今春班師回朝。
皇帝的威望一時無兩!
前朝安定,穆太后偏偏